就在这时,战事忽然出现了转机。
神射营将一处箭垛后的守军连毙数人,别的守军心神俱裂不敢冒头,一名安西军将士趁着城头空虚,忽然从云梯跳上了城头,双脚刚落地扬手便劈过一刀,接着又是一刀横扫,几名守军顿时被他放倒,趁此良机,云梯上又跳下几名安西军将士,他们用身躯挡在云梯前,奋力地与守军生死相搏。
拖延没多久,从云梯跳上城头的安西军将士越来越多,终于被他们成功地占住了城头一角,而后面的安西军将士则源源不断地从云梯上跳下来。
攻城近三个时辰,商州城终于被舍生忘死的将士们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
战鼓声更急促了,已经攀上城头的安西军将士奋不顾身厮杀一阵后,一名将领也跟着攀了上来,厉声下令列阵,瞬间列成阵势后,在将领的命令声中,安西军将士步步推进,守军步步后退。
当攀上城墙的安西军越来越多,守军的军心士气渐渐崩溃了。
不知何人忽然扔下兵器,不顾守军将领厉声呵斥,扔下兵器就往城墙下跑去。
有一便有二,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兵器纷纷被扔下,守军再也无法组织像样的抵抗,兵败如山倒。
安西军的主攻是南面城墙,商州城的西面城门外被顾青故意放开了缺口,所有守军疯了似的纷纷朝西城门跑去,将领和普通军士都失去了抵抗的斗志,他们此刻只想活命。
叛军的旌旗被扔下城墙,安西军的旌旗高高耸立于城头,无数将士站在城头朝中军方向欢呼嚎叫。
顾青站在中军,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商州城,克矣。
接下来,顾青的目光便要放在整个关中,以及关中以外的北方。
先谋一域,再谋全局。
“传令肃清城内残敌,打扫战场。令沈田率五千兵马出城追击敌军,与埋伏在城外的马燧前后夹击,务必全歼叛军。”顾青下令道。
商州在地理位置上不算太重要,并不属于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史思明仅只留了三千叛军守城。
但商州的位置却对收复整个关中很重要。
与商州毗邻的有潼关和洛阳,离长安城也仅有百余里,从叛军的立场来看,安西军收复商州等于在叛军的地盘上嵌入了一根钉子,如果拔不掉,便等着这根钉子要他们的命。
决定北进战略之前,顾青对全局有着清醒的认识,他知道先攻何处,再攻何处。
当安西军的旌旗插上商州城楼时,恰好正是日落时分。
血红的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给大地留下最后一抹余晖。
顾青踏着血色的残阳入城,走入城中后,顾青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触目皆是伤亡,地上布满了叛军的尸首,也有许多百姓的尸首,城中处处是被烧毁的建筑,还有哀哀哭泣的百姓和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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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曾经离国都最近的城池,已被叛军糟蹋得不成样子,像一座地狱里的鬼城。
“这群畜生该死!”常忠咬牙怒道。
顾青淡淡地道:“现在你们该知道,我为何不愿收叛军俘虏了吧?这群畜生不配活着。”
刚入城没多久,一名亲卫匆匆赶来,站在顾青身前禀道:“公爷,龟兹城来人了。”
顾青一愣:“谁来了?”
“康定双派来的人。”
顾青咬了咬牙,道:“这混账终于知道找我了?若非他的钱粮迟迟不至,我何至于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供养将士们。”
常忠在一旁不解地道:“公爷付出了什么惨重的代价?”
顾青冷着脸道:“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