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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州通往襄州的小路上,数十辆马车吱吱呀呀缓行,马车上满载着粮食,每辆马车旁都有几名当地征调的民夫押送。
走在最前面的,是顾青身边的数十名亲卫,他们簇拥着两个女人,皇甫思思和万春。
这是万春第一次跟随皇甫思思做买卖,感觉很新奇,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子,看到路边的野花都会发出惊讶的赞叹。
皇甫思思已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当初在龟兹城做买卖便是有名的商人,如今为安西军挣钱算是驾轻就熟,自从安西军入关以来,皇甫思思的买卖越做越熟练,挣的钱也越来越多。
大唐的南方以长江为界,长江以南基本没受到战火荼毒,官府和民间相对比较平静,但战争无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影响,最显著的影响就是物价涨了。
皇甫思思充分利用了物价飞涨的因素,以及跟随安西军南北转战的进程,大肆搜罗四方的货物,从一个地方卖到另一个地方,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赚来的钱她一文都没剩,全当作她自己的嫖资了。
顾公爷官儿越当越大,脸皮也越来越厚了,每次与她欢好前居然先向她要钱,收了钱后还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默默承受狂风暴雨,眼神圣洁得像主动献身供在祭台上的畜生。
皇甫思思既无奈又好笑,有时候很想发怒,可顾青就像一剂口味甘甜的毒药,中了他的毒后,怎么都离不开了。
于是皇甫思思只好维持着她与顾青之间既像丈夫与妾室,又像男宠与恩客的古怪关系。
这个不知羞耻的丈夫是她自己选的,她能怎么办?
说实话,顾青确实应该羞耻一下的。
羞耻的不是办事收钱,而是前世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穿越到唐朝后居然不得不靠卖身来供养jūn_duì ,实在是男默女泪。
由此亦可知,在古代供养一支jūn_duì 多么烧钱,商界大佬也被榨得精干,最后走投无路被迫接客。
安西军将士吃的每一口饭都是顾青的精血啊。
皇甫思思与万春并肩骑在马上,这次二女从隋州回安西军大营,收获颇丰,满载的丝绸瓷器在隋州迅速被卖光,由于战乱阻碍了南北交通,南北货物的流通愈发艰难,民间生活用品的需求量也越来越供不应求。
皇甫思思的货物卖出了不错的价格,卖得银钱后,精明的她并未将钱带回去,而是在隋州城内对比了一下粮食价格,发现比襄州的粮食价格低了一成,于是索性将银钱全购买了粮食,雇了数十辆马车和几百名民夫,将粮食运回安西军大营。
想着回到大营后,顾青不知高兴得该如何奖赏自己,皇甫思思骑在马上,嘴角不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眼睛闪亮亮的。
万春在她身旁,见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不由没好气道:“这趟究竟赚了多少,让你笑成这样。”
皇甫思思回过神,笑道:“殿下莫怪,妾身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万春剜了她一眼,哼道:“定不是什么好事,没准是你与顾青如何缠绵的场景,哼!”
皇甫思思笑了笑,不敢再刺激单身狗,更不敢塞狗粮。
沉默许久,万春忽然问道:“你与顾青……那根木头是如何接受你的?只是因为你做菜好吃吗?”
相处久了,皇甫思思渐渐看明白了万春与顾青的关系,简单的说,其实就是万春的一厢情愿,顾青却毫无表示,也不知是没意识到她的爱意,还是故意不作回应。
所以皇甫思思很清楚万春为何突然这么问她,这是要虚心学习兄弟单位的先进经验了。
皇甫思思笑道:“殿下莫小看了做菜,顾青他尤喜美食,口味刁钻得很,当初在安西时,妾身为了引起他注意,特意花了很大的功夫学做菜,这才引得他常来我店里吃饭,我才有机会慢慢与他熟悉起来。”
万春惋惜地叹道:“为了一口吃食,竟将自己的一生搭进去,何必呢。”
皇甫思思不高兴地瞥她一眼,但也不敢反驳,怕她恼羞成怒当场打起来。
“除了美食,他最在意的就是钱粮了,安西军上下那么多张嘴等他供养,他也不轻松,妾身能帮他做点事,也算是为夫家尽心了。”皇甫思思浅笑道。
万春翻了个白眼儿,哼道:“本宫也在为他做事。”
顿了顿,万春补充道:“他迟早也是本宫的夫家,而且本宫必须是正室,你快巴结我,以后不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