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去追。你守着他,一定要他将毒拔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这主意好。”小周一跌声地答应。幽州四座城门,除了燕国方向,还真是不知道小词朝哪个方向走了。
“桑果,计遥交给你。回头我再谢你。”舒书来不及多说,急急说完,一个转身就疾步跨出房门。
“嘶啦”一声,桑果略略抬眼,看着一抹衣角在门边蹭过,心里一动。他从不曾如此惊慌失措过,他一向ai惜自己的仪表,衣服蹭上一点w垢便立即要换。而那一块衣角,点着两滴墨汁又在门框上挂破,他就那么无视而去。她微微笑了笑,目光幽幽而怅然,转而扭头看向计遥。
计遥午后醒来,一睁眼就是屋里耀眼的yan光。尘埃在光线里浮动,纷纷扬扬,不落、不聚。
小周等候良久,见他醒来,赶紧将温好的一碗药端了过来。
“快喝药。”
计遥坐起身,仍是头晕目眩,全身乏力。他推开小周的药碗,哑着嗓子道“我们立刻走。”
“舒书带着小词的画像去找了。你放心,他会有办法一定会带回小词。你这毒不拔尽,哪儿也去不了。”
计遥勉强支撑着,毅然要起身。
“你若要逞强,一定会倒在城门下。”一声冷冷的呵斥响起。
桑果拧眉站在门口,缓缓走过来。她接过小周手里的药,递到计遥的面前。
“喝了。”她声音严厉而低沉,一向冷凝的神se竟带了三分愠se,竟有些威慑的意味。
计遥默默喝了药,打算下床。桑果却静静站在他的床前,挡着他。
“小周,你先出去,我与计遥有几句话说。”
小周好奇地出了房间,关上门。
“你让我把毒拔尽。我告诉你,小词为什么不辞而别。你一定想知道她为什么走。你即便现在追上她,你也决不会从她口中问出一个字。而我知道。”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砸在计遥的心上,他猛的一怔,星目熠熠盯着桑果。她却戛然而止,不再多说关于小词的一个字。
“我是医者,最恨的就是半途而废的病人。”她扔下一句话,转身开门,背对计遥又说了一句“我要是她,我也会离开。”
她知道,南下,就是京城。快马驰骋没有一刻停留。她知道计遥一定会追来。所以她没有歇息一刻,也不愿意停歇。风刮的眼睛都要睁不开,眼眶生疼,她毫不在意,因为可以借机流泪。
北方的旷野一望无边际,或疾风劲草,或荒芜h沙。官道看不到尽头,如变幻莫测的人生。这一条来路和去路,她都走过。来时的欢欣与甜蜜历历在目,似乎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沾染过、见证过。而去路却只有她孤单一人。
午后的日光强烈的让人目眩,毫无遮拦放肆地肆nve着。
路边有个小小的粥棚,坐了稀疏的几个路人。她口g身倦,翻下马,想润一润喉咙。
粥棚里所有的目光都凝在她的身上,这样暴晒g燥的夏日午后,她象一眼甘泉,一丝清风。不染尘埃的雪白肌肤,淡淡倦倦的迷朦神se。简陋的粥棚和平凡的路人似乎只是为了显现衬托她的纤尘不染。
她恍然对所有的侧目和关注都无视,心事重重地坐下,淡淡地叫了一碗粥。
她端着那个粗瓷碗,放在唇边。一口一口的喝着,根本不知道味道。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人一马从粥棚前如影飞掠。突然,一声长嘶骤然而起,骏马前蹄飞起,一片扬尘中生生被马上的人勒缰停住。
“小词”马上的人飞身下马,如一道光影,瞬间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烈日。
她抬眼淡淡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似乎知道是他。
她放下铜板,步出棚子,翻身上马,似乎没看见他。
“小词。”他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说,说什么,只是心痛的一ch0u一ch0u,似乎所有的词句都被ch0u的一g二净,又似乎将所有的话语都ch0u成一团胶结在一起,拿不出一词一句可以表明他此刻的心情。满心满肺俱是伤悲。
小词掏出一块长长的丝帕,从头围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后背的青丝。
他默默跟在她的马后,看着那一背青丝飞扬如云卷云舒。
突然,小词猛的一勒缰绳,回头对舒书冷冷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他的心如h连苦胆,无数话语都被浸泡的苦涩艰涩难以出口,只有默然凝视。
她就那么静静地等待,无怨无恨,看着他的眼神清澈而通透,似看破红尘。
良久,他才苦涩地说道“小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知道这一句话苍白无力,根本弥补不了过去的误会,也消散不了她的猜测,更无法表明他的真心。可是,他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
她的唇角浮起一丝飘渺的笑意“舒书,其实,你早知道我是萧容的nv儿,你早知道我中了一梦白头。现在回想起来,你的确对我这个山野丫头没兴趣,你让弄玉看我的身子,只是为了看看是否有个和慕容直一样的印记,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似乎探究着他的内心。
“我给你。”她语气温柔到象是哄一个孩子。似是施舍,似是看开,似是解脱。
他默然无语,只是痛楚地看着她,被她一句话伤到卑微至尘埃。是的,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早就知道一切,掌控一切,唯一没有料到也无法掌控的是,自己的心。她误会有多深,他就有多痛苦。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世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也敢觊觎。对她的质问,却束手无策,哑口无言。
他无法分辨,无法明说。她那样单纯的人无法理解自己。他有时宁愿她怕他,恨他,这样他才能拉下脸继续做小人,可以y着心肠厚和脸皮抢夺,占有。可是她不,她坦然地原谅他,慷慨地成全他。他要怎样
“我,什么也不要。”他违心地违背自己多年的筹划,只觉得当下应该如此,以后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