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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1 / 2)

随着歌声,左武第一军团的将士们义无反顾地冲向罗马军团、马其顿方阵以及兽蛮武士的联军。


在这个血腥的日子,宁静的草原被鲜血染红。连绵的山丘间,那个月牙状的平原成为血r的池沼。


无论是罗马还是六朝诸侯组成的汉军,所有还活着的人都绞杀在一起。战车倾覆过来,长矛断折,垂死的战马发出悲鸣,蒙着羊皮的盾牌溅满鲜血……一名兽蛮人奋力砍下战车上戈手的头颅,背后一柄宽长的陌刀随即劈入他的背脊。握着罗马短剑的战士本能地右刺,将剑锋狠狠桶进持刀大汉的右肋,自己又被一支长矛刺穿腹部。


到处是鲜血和杀戮。苍青sè的天穹下。死亡之神在冥冥中张开双翼,拥住这片沥血的白骨之野。


仅存的汉军被压迫到中军的山丘周围,还能够战斗的不足千人。而被他们搏杀的敌军超过两万人,连绵数里的战场中布满了囊囊尸骨。


天霁营所有的弩矢已经s尽,弩手们拨出短刀,开始砍碎手中那一张张jīng巧绝n的神臂弓。留在山丘上的帅帐卫士们则一匹匹亲手杀死自己的座骑,毁掉所有能被敌军缴获的物品。


战斗接近尾声,这支深入草原的孤军已经走到自己的尽头,仅存的军士都被围到山丘上,罗马战士投来的标枪几乎刺到帅帐。而左武第一军团的帅旗仍然高高飘扬,还有旗下那个磐石般的身影。


文泽系紧高冠,理好衣物,然后跪下来,端端正正向故乡所在的位置行礼。


王哲笑道:“想家了吗?”


文泽道:“在外十余年,未能在家中侍奉母亲,心下不安。好在还有兄长代为尽孝,此去泉台也可放心了。”


王哲忽然解下甲胄,随手扔在地上。一边活动着双肩,一边叹道:“这身甲衣穿了十几年,还是不习惯,今日终于可以脱了。”


文泽笑道:“师帅这件道袍属下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王哲注视着聚拢过来的敌军,淡淡道:“其实我应该悠游林下,修真炼气,不该是一个血染双手的将军。”


文泽向王哲施礼道:“属下不能再随师帅征战左右,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用一柄短刀切开了自己的喉咙。


王哲悠悠长叹一声。


程宗扬已经驰出数十里,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已经远去,那座无数战士为之浴血的山丘也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隐约还有无数蝼蚁般细微的身影。


忽然一个身影冲天而起,白鹤般掠上高空。


程宗扬情不自禁地勒住马匹,转身朝天际望去。


那是王哲。这位左武卫大将军、太乙掌教脱去甲胄,只剩下身上天青sè的道袍和一顶金冠,犹如君临天下的神明,升上晴空。


奋战的士兵们停下手,惊讶地看着这个抑一般的男子,甚至忘了进攻。


王哲笔直飞上百余丈的高空,青sè道袍在天风的激荡下猎猎飞舞。他双臂微抬,拇指扣住中指,然后长啸一声,声如龙l,震撼了整个战场。接着他头顶的金冠猛然爆开,散为无数流星,黑sè的头发在脸侧体旋飞舞。


王哲双掌一并,双手食指立起,其余四指jiao叉相握,喝道:“临!”


一点光一兄从他右手食指的商yangx淌出,沿合谷、yang溪、下廉、曲池、巨骨……一闪掠过手yang明经诸处容颜,流到xiōng前。


王哲拇指一挺,笔直贴在一起,中指同时分开,叠在食指上。


“兵!”


又一点光亮从他左手小指少泽x淌出,从后溪、yang谷、小海、肩贞、秉风、天容……沿手太yang经络流到xiōng口。


王哲双掌一错,无名指、中指、拇指向上挑起,小指,食指jiao握。


“斗!”


同样的光亮从他右足足窍y涌出,从侠溪、yangjiao、yang辅、yang陵、风市、环跳诸x,沿足少yang经络升到腹部。


王哲再次结出手印,食指、拇指直立,其余三指下勾,并在一起。


“者!”


这一次是足太yang经,从至y、金门、飞扬、合yang、委中、委yang、秩边诸x,直到腹部。


王哲双手如鲜花怒放,不断翻结出各种手印,长声喝道:“皆!”


“阵!”


“列!”


“前!”


王哲每一声大喝,都有一点光亮应声而出,从他手少yang、手yang明、手太yang、足少yang、足yang明、足太yang六道经络一一运转经行,分别汇入xiōng腹,接着是yang跻、yang维二脉。一共八只光球齐聚体内,宛如八只光明夺目的太yang。


王哲九yang神功只练到八yang的境界,已经是太乙真宗二百年来第一人。如果韩庚不死,再过三十年,很可能冲上八yang,甚至九yang的至高境地。


王哲悬空虚立,如履平地,他面沉如水,长发猎猎飞舞,身上光芒大作,宛如神明天降。他十指虚扣,彷佛握着一只太极球,然后沉声喝道:“行!”


一点光明从他腹中浮现,然后分为两处,分别沿任脉、督脉旋转体升,连同少yang、yang明、太yang六经与yang踏、yang维二脉,在chun下相jiao,重新汇入腹内的胞中。这团光球汇集了六条yang经两条yang脉,光芒分外明亮。凝聚了王哲毕生修为的八颗光球一一汇入其中,最后九yang合一,彷佛一只日lún在xiōng腹间旋转扩张,即将突破r体的限制,喷薄而出。


阿伽门侬惊恐地勒住战马,耳边彷佛又响起黛姬雪娜诅咒般的尖叫,“是太yang!毁灭一切的太yang之火!”


他终于见到一lún太yang的诞生,即使隔着百丈高空,身边的温度仍急剧攀升,他麾下罗马战士的黄铜头盔被照得一片光明,似乎正在烈日下融化,变成燃烧的y体。


九yang齐出,几乎是每个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境界。但只有王哲自己清楚,他配合九字真言,激发体内所有的真元yang气,凝出九yang,却无法控制。他的修为并不足以c控九yang,他还未修练至极致的r身更不足以盛载九yang的巨大力量。九yang齐出的一刻,也就是他r身消损的一刻。


王哲猛然张开双臂,喝道:“极!”


刹那间,他的身体化成一团耀眼的光芒,强烈的光辉甚至掩盖了yang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奔向草原,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形成一个方圆十里的巨大光球。


光明闪过,大地彷佛陷入黑暗。


喧嚣的战场一瞬间变得沉寂。青翠的草原、折断的长矛、染血的盾牌、倒伏的尸喂,还有双方厮杀的勇士们,都彷佛被那团光明彻底吞噬,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大地也为之gui裂,形成一片直径达到十里的焦黑sè墓场。


圆形边缘,茂密的青草被高温炙gan,然后燃烧起来,升起一片高达丈许的火焰。这片火焰以疾逾奔马的速度四处扩散,程宗扬不得不竭力驱赶座骑,与身后烈火赛跑。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夹在狂风中席卷而至,终于浇熄了大火,也掩盖了天地的一切。


程宗扬不停地打马狂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远远离开这片只有死亡的土地!


被封住处x道的月霜伏在鞍上;她同时目睹了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却无法挣扎,无法喊叫,无法和那些亲如手足的同袍一样化为永不磨灭的英魂。


闪电中,程宗扬看到她雪白的面孔,上面湿淋淋,不知是雨是泪。


程宗扬抽出一条羊皮袍,盖住月霜的头脸,牙关颤栗着吼道:“你可别冻死了!”


这鬼天气,一会儿烈日高照,一会儿又bào雨倾盆。程宗扬浑身上下都被bào雨浇透,手脚冰凉,如果不是丹田中那只气lún还不断透出暖意,他可能已经在雨中被冻僵了。他一边打马奔驰,一边奋力催发着丹田中的真yang,丝毫不管它消耗了多少。


程宗扬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生死根今天已经吸收了太多的死亡气息。在他驰离山丘的一刻,双方战死的士卒已经超过万数,这些死者的气息经过生死根的转化,变成生机无限的真yang。如果是一个修行多年的术者,一次获得这样多的真yang定然大喜过望,离关的第一件事就是觅地清修,将吸收的真yang转化为自身的真元。


但程宗扬狗p不懂,一口气塞给他过万条xg命,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过多的真yang爆体而死。他在雨中一路狂奔,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真yang,都被他毫不吝啬地挥发掉。就像一个猿人来到现代世界,把大捆大捆的钞票扔到火堆中取暖,足以让任何有识之士看得眼中冒火。


奔驰一夜之后,不幸的是,程宗扬吸收的真yang已经平白浪费掉大半,幸运的是,由于真yang消耗,经脉没有因为不堪重负而迳行碎裂。


程宗扬现在还对这些一无所知,当他看到第一道黎明的光线在左前方的地平线升起时,终于松了口气。程宗扬挣扎着翻下马背,腿间传来一阵血r黏连的剧痛,大腿内侧已经被磨出两块手掌大的伤口。


程宗扬吃力地把月霜抱下马,然后倒在地上,陷入昏睡。


喉头传来一点微痒,程宗扬扭了扭头,继续呼呼大睡。


接着喉头又是一痒,还有些冰凉的寒意。程宗扬再次扭头,希望那只不识趣的蚊子能自己飞走。


喉头又是一凉,程宗扬勃然大怒,一掌拍到颈中。那只蚊子一下飞开,却与他的尾指划了一下。


“啊!”


程宗扬惨叫着握住滴血的手指。


月霜举剑指着他的喉咙,剑锋还有一滴血迹。她几次把剑放在程宗扬喉头,可这个无耻小人比一头猪还能睡。月霜虽然恨程宗扬入骨,但她认为行事要光明磊落,趁人睡梦中一剑杀死,不算好汉。就算死,也应该让这混蛋死个明白。


程宗扬捏住流血的手指,警报的红灯在心头一个劲儿的an闪。这会儿不用再指望别人来救了,他敢肯定,周围百余里内,除了他们两个绝对没有一个活人。


月霜咬着牙,低声道:“无耻小人!你辱我清白,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有!”


程宗扬大声道:“是我把你救出来的!”


月霜愤怒地说道:“我宁愿和他们一起战死!谁让你来救我!”


“可我还救过你两次!”


月霜咬牙道:“你放心!杀了你,我就会找那些罗马人,到那时如果我杀不掉他们,就会被他们杀死。如果能杀光他们,我就会自尽。反正不会活着回来,算是抵了你的命。”


这算是什么抵命?程宗扬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女人是一种没有逻辑的动物。她们只会凭自己心意随便找一些理由,来达到她们横蛮无理的目的。


“等等!你知道杀死师帅的是谁吗?是阿伽门侬!凯撒的长子!”


我呸!阿伽门侬是传说中迈锡尼的国王,比凯撒早了一千多年,怎么会变成他的儿子?


月霜寒声道:“他们在哪里?”


“罗马!往西走,先经过波斯、尼尼微,底格里斯与yòu发拉底河,然后到大马士革,再从君士坦丁堡经过地中海、希腊,才到亚平宁半岛。如果凯撒出巡,你还要去伽太基、高卢、埃及、冰岛、格陵兰、夏威夷、复活节岛……”


程宗扬把自己知道的地名胡an扔出一堆,叫道:“那些地方你都没去过,如果杀了我,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月霜冷冰冰道:“那我就找一辈子!”


她说着举剑yu刺,程宗扬连忙叫道:“停!你不能杀我!”


“凭什么不能?”


“是师帅!”


程宗扬终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他留下遗命,让我去做几件事!”


月霜切齿道:“师帅怎会让你这卑鄙、无耻、下流、无能、贪生怕死的小人做事!”


“你也听见了!当时师帅还说:拜托!”


那句话月霜确实听到了,但她不明白王哲会有什么事情要拜托这个小人。


“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替师帅去做。”


我有那么蠢吗?说出来好让你把我杀掉。程宗扬抿紧嘴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之态。


月霜越看越怒,“啪”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小人!”


程宗扬一阵光火,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被女人打过,到了个这个世界居然被一个死丫头打了几次。他chun角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我很小吗?对你来说,应该是挺大的吧!”


月霜雪白的脸颊一下涨得通红,她猛然伸出左手,一把扼住程宗扬的喉咙。程宗扬身上保留的真yang虽然也有模有样,但丝毫不知道怎么运用,一下被她捏得喘不过气来。


月霜细白的手指越收越紧,似乎想把他就此扼死。终于还是猛地松开,把他扔到一边,“滚!”


程宗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再一次惊奇地发现自己大腿上磨出的伤口已经痊愈,连尾指被剑锋划出的伤口也已经长住。居然好这么快,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变成不死的怪物?


月霜束好马鞍,翻身跃上马背,然后拨转马头,朝战场方向奔去。


“喂!”


程宗扬叫道:“你往那边跑个p啊!那边一个活人都没有!师帅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剩下!”


月霜理都不理,一味催马前行。程宗扬急了,那两匹马连在一起,食物、清水都在上面,她这么一走,自己想走出这片大草原,希望可太渺茫了。


程宗扬不顾一切地叫道:“别忘了!师帅要你去长安!”


还是王哲的面子够大,这句话一出,月霜终于勒住马匹。她思索片刻,然后拨转马头。


程宗扬连忙道:“等等我!师帅还让我照顾你!”


月霜恨恨往地上阵了一口,然后一提缰绳,头也不回地朝东南方向驰去。


程宗扬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然后慢慢张大嘴巴。


天……我该怎么走出去?


第三章 奴隶


五原城位于大雪山东丽。从南面吹来的暖温气流被高耸入云的山feng阻隔,大山南北气候迥异。不同的气候带来了不同的环境,雪山东南,气候湿润,土地肥沃,适合于农耕,西北则是浩翰无边的草原,成为游牧民族天然的牧场。


大雪山上万年积雪融化出涓涓细流,它们在群feng间汇集成溪,蜿蜓而下,最后在山下冲积出一块小小的平原。二百年前,六朝西强远征军来到此地,用石头和巨木建立起远征军的后勤仓库。接着来自富饶南方的商人接踵而至,带来数不尽的货物和金钱,同时也把草原和雪山上的货物运回内陆。如今,帝国远征军的仓库已经迁移到更西方的雪山隘口,这座城市却能保留下来。


五原虽然是一座城市,但对于六朝来说,这里只是边陲蛮荒之地,无论是名义上的大汉天子,还是南诏的君长,都没有在此设立官职,这使得五原城成为一座无人管理的商人城市。


五原城地处要冲,每年冬天,来自北方游牧部族的汉子们成群结队驱赶着马匹,带来大量上等皮货、砂金、骏马、猎鹰,在此换取部族需要的茶叶、粮食、器皿和钻铁。


到了春天,波斯的胡商踏着未融化的春雪迤逦而至,运来他们jīng心雕琢的珠宝饰品,还有华丽的地毯、织物。还有的胡商。会组成绵延数里的驼队,从更遥远的西方赶来。他们的货物里有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制作jīng良的刀剑,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宝。这时,来自宋国和晋国的商人们,就会慷慨地取出他们的货物:jīng美绝n的丝绸、巧夺天工的瓷器、洁白如雪纸张……与这些来自异国的商人jiao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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