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小子,出来!有胆子就出来决一死战!袁尚,你这个绣花枕头,有种就滚出来决一死战!匹夫!本将军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徐州军将士在山下营外叫骂,耀武扬威的挑衅,袁尚军躲着山上营中,躲在壕沟栅栏和鹿角拒马背后坚守,虽然徐州将士忌惮袁尚与陶副主任的亲戚关系,辱骂挑衅时没敢提及袁尚公子的祖先家人,骂词明显不够给力,起不了多少挑衅作用——比方说这样的骂词用在陶副主任或者曹老大身上,那么这二位的脸上肯定是连个白印子都不会留下。
心高气傲的袁尚公子却不同,前些年陶副主任在袁尚公子面前那可是一个劲拍马屁的主,现在好嘛,拍马屁的陶副主任竟然也敢骑到袁尚公子头上拉屎撒尿了,这叫素来自负的袁尚公子如何忍受?所以听到了这些叫骂后,袁尚公子是直气得脸色发青,拳头紧攥,全身颤抖,几次想要打开营门,再次冲杀出去与徐州军决战!——可是,却又没有这个胆量。
袁尚公子虽然有些志大才疏,但也不完全是傻子,再是怎么的怒不可遏也多少保持些冷静,因为正午那场野外决战,已经彻底粉碎了袁尚公子的最后信心了,两万袁尚军在一万多徐州军的冲击面前,不到半个时辰就彻底的阵脚大乱,进而彻底崩溃,被迫向着大营逃命,战马士兵自相践踏,死者众多,又被徐州军一路追杀到营外,乘着袁尚败兵蜂拥入营的机会猛冲猛杀,差点就乘势冲进了袁尚军大营,结果袁尚军虽然靠着坚固营地和留营守军居高临下的的弓箭掩护,勉强击退了徐州军的冲锋势头,但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仅仅是在大营门前,就被徐州军阵斩首级近千!
袁尚到现在还有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交战时为了谨慎起见,自己明明是布置了一个防御力十分强大的方圆阵,可是当徐州军发起冲锋时,方圆阵的坚实防线却好象根本存在一样,根本就挡不住徐州军那怕一次冲击,阵内的弓弩手还没来得及放出三箭,外围的枪矛兵队伍就已经开始了溃乱,士兵争先恐后的大步后退,督战队拦都不拦不住,临时布置的鹿角拒马就好象不存在一样,眨眼之间就被徐州军的杏黄色军服彻底吞没,不到一柱香时间,最前面的两个千人方阵就溃不成军。
袁尚公子那时候还在努力的约束队伍,企图稳住阵脚,前两个方阵的败兵也还算争气,在老爸留下的基层老将率领下只往阵中甬道逃命,没有冲击后面的方阵给徐州军打免费前锋,可是徐州军却攻势如潮,又毫不犹豫的继续冲击自军大阵,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袁尚公子也回忆不起细节来了,只记得自军的方阵一个接一个的崩溃,徐州军就好象打了鸡血一样,不断的击溃自军方阵,自己的队伍丢盔卸甲,败兵多得连阵中甬道都无法容纳,最后是两万大军全面崩溃,袁尚公子第一个带头逃命。袁尚公子最后能回忆起来的,也就是徐州军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与自jūn_duì 伍抱头鼠窜的哭爹喊娘声音了。
“主公!陶贼队伍冲营了!”忽然响起的惊叫打断了袁尚公子的回忆,袁尚公子赶紧抬头看去时,见徐州jūn_duì 挑衅无果后,果然向自军营地发起了进攻,准备以武力冲进自军营地杀人放火,袁尚公子顿时大惊失色,赶紧大喊大叫道:“放箭!放箭!快放箭!顶住!一定要我给我顶住!”
还好,袁尚军的这座大营是效仿公孙瓒的易京大营修建的,堑壕三重,中建土山营垒,鹿角拒马层层保护,修建得十分坚固,又是屯于高处居高临下而守,防守起来很占便宜,所以徐州军虽然一度发起冲击,最终还是被袁尚军以乱箭飞石击退,加之太阳已经开始落山,见攻营不下,陶副主任也就立即下令鸣金收兵,领着队伍扬长而去,让袁尚公子获得了一次守营胜利。
顺便说一句,陶副主任其实早知道时间仓促,根本不可能攻破袁尚大营,发起进攻不过是借此试探袁尚军的营内情况,尤其是乘机侦察袁尚军营内的襄阳炮数量和位置,还有寻找袁尚军的营防薄弱处,得到了这些答案后,陶副主任自然不会再让将士白白牺牲了。
不管陶副主任是主动撤退还是被击退,看到徐州jūn_duì 潮水一般退去,提心吊胆的袁尚jūn_duì 伍还是松了口气,大营内也响起了一些欢呼声音,袁尚公子本人更是如同卸下千斤重担,抹了把冷汗,道:“想不到陶贼队伍的野战如此厉害,看样子以后我们必须得慎重出战了,不到必要时就绝不出战,坚守大营和城池为上。”
“主公,我等今天早上就坚决反对你出战,你就是不听……。”逢纪苦笑着欲言又止,然后又道:“主公,既然你已经知道陶贼队伍的厉害了,那以后就请不要再冒险了,还是安心的坚守营地城池,等待我们的援军抵达吧。”
“我不是冒险!”袁尚公子抗议,解释道:“我是想给那些胡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军在陶贼面前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不敢过于放肆,只是没想到……。唉,算了,事情过去就过去吧,别再提了。”
叹息完了,袁尚公子比得上陶副主任的俊美脸上又忽然露出了一些神秘笑容,微笑说道:“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先让我那个该死妹夫猖狂几天,等我们的援军到了,我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我敢打赌,我那个该天杀的妹夫,一定不会想到,我们的援军会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突然!更不会猜到我们援军的来援路线!我们的援军,到底是谁!”
………………
“袁尚大营正面的霹雳车是天罡之数,三十六架。”陶副主任一边亲手在袁军营防图上标注袁军襄阳炮位置,一边分析道:“正面有三十六架,左右两翼有清河和南皮城池保护,或许没有布置霹雳车,但后营肯定有布置,所以不出所料的话,袁尚军营中的霹雳车数量,至少在五十架以上,也许还有可能达到六十架,下了大本钱啊。”
“袁尚军的霹雳车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也有不方便移动的劣势,我军建造出相同数量的霹雳炮,应该就能和袁尚军抗衡了。”刘晔也是分析,然后又皱眉说道:“不过我军斥候早有探报,南皮这一带已经没有大的树林可以采伐合用木材,想造这么多霹雳车,我们就必须从后方采伐木材运到前线,这可得花不少的时间。”
“没关系,该运就运吧,反正攻城时也要用。”有水路可以利用的陶副主任对此倒没有多少担心,又道:“不过以用不着造出五六十架,我看四十架就足够了,我们的霹雳车可以灵活避弹,集中投掷,袁尚的霹雳车又不可能集中在一起使用,我们大可以一架一架的捣毁,一口一口的吃掉。”
“好,臣下这就去安排。”刘晔点头,然后又说道:“主公,从敌人的防务来看,这次的南皮大战九成九又会是一场持久战,为谨慎起见,我军最好是分出一军,去拿下南皮西北面的成平和乐成两城,再分一军驻扎北皮城,切断南皮和幽州的直接联系。如此一来,就算蒋奇、韩衍和牵招这些人突然出兵救援袁尚,我军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陶副主任同意了这个建议,正与众人商量分兵数量与带兵将领时,帐外忽然有传令兵来报,向陶副主任奏道:“启禀主公,有一人做客商打扮,单骑从西北而来,自称是幽州渔阳人,与主公是多年旧交,闻得主公统兵在此,特意前来拜见,恳请主公接见。”
“我的多年旧交?”陶副主任一楞,惊讶道:“我这辈子从没到过幽州,那来的什么幽州旧交?还多年旧交?”
“啊?”来报信的传令兵也是一楞,忙问道:“主公,那怎么办?是把他赶走,还是拿下审问?”
“还是带到这里来吧。”陶副主任决定还是给那人一个机会,吩咐道:“把他带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的那一个多年旧交。文和先生,友若先生,巡营就请你们辛苦一趟了,子扬先生留下,帮我完善袁尚的营防图。”
传令兵领命而去,贾老毒物和荀谌也领命出帐去巡视营防,结果没过多久,那名自称为陶副主任旧交的男子便被领进了中军大帐,三十出头的年纪,国字脸相貌端正,举手投足间颇有文人的儒雅,也有jūn_rén 一板一眼的风范——但是记忆力一般的陶副主任,却打破脑袋都想不起在那里见过这个男子。倒是那男子似乎十分熟识陶副主任,一进帐后就向陶副主任单膝跪倒,恭敬说道:“小人见过大汉太尉,陶公金安。”
陶副主任上下打量这名男子,但还是想不出自己在那里见过这个男子,便疑惑问道:“你是我的旧交?”
“不错。”那男子郑重点头,还微笑说道:“数年前,小人曾经有幸与太尉见过数面,还十分荣幸的曾经与太尉把酒言欢,互相祝酒,只是事隔多年,陶公又政务军务繁忙,对小人没印象很正常。”
通过察言观色,发现那男子言语镇定,毫无诈色不似作伪,陶副主任倒也不敢怠慢,忙道:“既如此,先生还请坐下说话,来人,为这位先生设坐,奉茶。”
“谢陶公。”那男子拱手道谢,大大方方坐到了卫士指定的座位上,以jūn_rén 坐姿端坐,陶副主任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忙问道:“先生是武职?”
“回陶公,小人曾经是武职,现在是文职。”那男子答道:“但小人也时常带兵作战,所以也习惯了武将身份。”
陶副主任听了更是狐疑,便又问道:“那么请问足下高姓大名,现在何处任职?还有,我们曾经在那里见过面?”
“陶公恕罪,在回答陶公这个问题前,小人想斗胆先问陶公一个问题。”那男子不答反问,并立即问道:“敢问陶公,听说陶公在邯郸时,曾经了活埋了一千多胡人骑兵,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有。”陶副主任坦然回答。
“那小人再斗胆问陶公一个问题。”那男子又问道:“敢问陶公,陶公当时坑杀胡骑,是因为恼恨胡人背义,卖主求荣对牵少将军举起屠刀,一怒之下斩杀不义胡人,借机向代郡牵子经示好?还是出于一时义愤,痛恨胡人残害中原百姓,所以将之坑杀?”
“大胆!”旁边的刘晔有些发火,怒道:“汝乃何等人?竟敢如此对我家主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