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副主任给刘表的宣战书当然不是说笑或者口头威胁,在举目皆敌的情况下,刘表策划组建的反陶联盟就象是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如果不赶快把它扶正,很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同时徐州jūn_duì 太过漫长的防线也注定了只有以攻带守才是上策,所以建安七年六月初一这天,陶副主任确实在许昌城里举行了誓师大典,亲率十二万大军以大将张绣为先锋,挥师南下讨伐荆州。
陶副主任的出兵借口很牵强,一是刘表无礼扣押朝廷使者蒋干,二是刘表不尊朝廷,居心叵测并企图谋反,而事实上刘表虽然和其他诸侯一样不向陶副主任控制的许昌朝廷缴纳赋税,逢年过节的贡品却从来没有少过,还比任何一个诸侯的贡品都多,所以陶副主任跑到汉献帝面前请旨出征时,立即就遭到了以衣带诏漏网之鱼吴硕和王子服为首的汉室臣子的强烈反对,指出刘表乃是汉室宗亲,素来也尊敬天子,不可轻伐。
陶副主任倒没有象曹老大那样的乱杀反对者,只是安排了曾经被汉献帝誉为淮南第一忠良的杨长史出面办理此事,结果杨长史也大大的让汉献帝等人刮目相看了一次,当天就拿到了吴硕和王子服不尊礼仪、不守臣道、言语僭越和贪赃纳贿等一十一条不赦死罪,陶副主任再名正言顺的帮助曹老大收拾衣带诏漏网之鱼,让曹宏带兵连夜捕杀吴硕和王子服的全家,汉室朝廷里也就没有了反对出兵的声音。
顺便说一句,这件事也让汉献帝彻底看清楚了陶副主任的真面目,让汉献帝在一直被陶副主任悄悄惦记的伏皇后面前哭诉道:“董卓是西凉饿狼,曹操是中原豺狼。陶应是徐州笑面虎,朕的命怎么就如此之苦啊?”
扫平里朝廷里的反对声音,陶副主任又留下了高顺、陶基、是仪和荀谌等人率军镇守许昌,供给粮草,领着大军向荆州出发了,取道叶县与堵阳,十二万大军分为前后中三队,浩浩荡荡南下,目标直指南阳境内的第一重镇宛城。
确认了陶副主任出兵的消息。荆州军方面是丝毫不敢怠慢,听了刘先和蒯良的建议,刘表采取了三条应对之策,一是派蒯良之弟蒯越急赴宛城,命令主持南阳防务的荆州大将黄祖全力坚守宛城防线。优先守卫南阳诸城,深沟高垒不可轻易野外决战;二是迅速在襄阳一带集结兵马,准备通过水陆两路增援黄祖,三则是厚颜无耻的要求会盟诸侯遵守反陶盟约,出兵牵制徐州军救援荆州。参与会盟的诸侯代表则大都各怀鬼胎,一边嘴上答应立即请主公出兵,一边则偷偷欢喜。无比庆幸祸水东引之计成功,让狠如豺狼猛如虎的徐州军掉转了矛头,对目前唯一能与徐州主力周旋的荆州军开了战。
不得不说,蒯良给刘表献出的避敌锋芒、深沟高垒战术方略。确实正确得不能再正确,因为荆州军强水战而弱陆战,与徐州jūn_duì 野外决战那是典型的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同时宛城一带河流众多。水运发达,便于黄祖军补给粮草和获得增援。而徐州军拿下许昌不到一年,连遭战乱的许昌元气未复,到宛城又没有水路可以运粮,难以有力供给南征大军的粮草补给,所以只要守住了宛城一带的城池防线,就有希望耗到徐州jūn_duì 粮尽自退。
战术方略虽然正确,但再好的战术方略也需要人来执行,黄祖那史书明载的急脾气就注定了这个战术方略难以得到坚决有力的执行,所以当蒯越带着刘表的命令抵达宛城后,黄祖当场就提出了反对,道:“被动死守有屁用?那个废物给主公出的馊主意,让我只守不攻,只守城池不打野战,何时才能击退陶贼的进犯?”
废物蒯良的弟弟蒯越翻白眼了,不过还好,荆州老蒯家和江夏黄家素来多有交往,同时黄祖在立嫡一事上也很聪明的采取了中立态度,除了因为黄射支持蔡瑁兄弟仇视徐州军外,与支持刘琦继位的蒯家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所以蒯越也不想与黄祖发生冲突,便苦笑道:“元阳将军,这个方略,是我兄提出来的。”
“原来是子柔提出来的啊,误会了,误会了。”黄祖也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说道:“异度,那依你之见,令兄这个方略是否太过保守?我军在南阳境内足足有五万大军,又有大量战船可以依托河流随时集结,绝对有和陶贼的一战之力,不打野战只守城池关隘,是否太过保守被动了?”
“元阳将军既然问起,那我也就直话直说了。”犹豫了一下,蒯越坦白答道:“老实说,其实早在兄长提出这个方略时,我就担心黄将军你可能不会接受这个战术计划,但兄长提出的方略确实正确,我荆州军长于水战,在陆地上与徐州军交战难占上风,与其冒险野战,倒不如紧守城池,依托河流水运挡住徐州军的南下脚步,待到徐州军粮食告罄或者后方生变,我军便可不战自胜矣。”
“我觉得不妥。”黄祖摇头,道:“被动守城,只会使徐州军贼势更加嚣张,不利于我们的军心士气,况且淯水是南北走向,依托城池与河流坚守,淯水西面的城池土地倒是可以保住了,淯水以东的城池土地怎么办?异度你在行军方面比你兄长强多了,怎么还会认同他提出的这个方略?”
这里介绍一下,单就战术层面而言,蒯越确实要胜过大哥蒯良许多,刘表初到荆州时,蒯越曾经提刘表干出过一次干掉十五伙盗匪头目的漂亮事,一举收编和消灭了这十五股盗匪,在荆州军中颇有威信,算是有些识人之能的刘表单派蒯越来宛城送信,其目的也是想让蒯越帮着些性格急噪的黄祖,用心很是良苦。也正因为如此,听了黄祖这番话后。其实并不服气兄长保守方略的蒯越多少还是有些动摇,道:“黄将军,你的话虽然有理,但是主公的命令……。”
“主公的命令,是让我不可轻易发起野战,并没有说坚决不许我发起野战。”黄祖举起刘表的手令反驳蒯越,又道:“我意已决,怎么都得和徐州贼军打上一仗,然后见计行事。实在不行再退守宛城不迟。”
“既然黄将军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反对。”蒯越也下定了决心,又道:“不过宛城不适合与徐州军野战,这一带的地势太过开阔,敌众我寡。会给敌人发挥兵力优势的机会。应该到博望去,那一带的地形复杂,道路狭窄,有利于熟悉地理的我jūn_duì 伍,不利于敌人队伍,是我军以少胜众的理想所在。”
“这才象是你蒯异度说的话嘛!”黄祖鼓掌大笑,当下黄祖又与蒯越稍做商量。决定由黄祖亲率两万jūn_duì 北上博望,在博望一带立寨迎战徐州军,留下大将苏飞等人镇守宛城、棘阳和安众等南阳重镇及水运船只,同时蒯越也没急着向刘表禀报此事。免得刘表迅速遣使制止。
一天多时间后,黄祖大军抵达宛城东北六十里外的博望小城,将粮草军需尽数屯于城中,大军则在城外安营扎寨。摆出准备在此迎战徐州大军的架势。徐州细作探得消息,迅速将消息送到已经抵达堵阳的徐州军中。陶副主任得信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心情复杂的笑道:“好,想不到黄祖老匹夫竟然敢北上安营,看来这次我们有希望在野战中重创敌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贾老毒物有些奇怪的说道:“黄祖主动离开宛城坚城,这是好事一件,主公为何还面露担忧?”
“博望,博望坡。”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的陶副主任苦笑说道:“听说那一带的地形十分复杂,道路也很狭窄,道路两旁还尽是芦苇草木,我军如果轻进,怕是会中敌人的埋伏火攻。”
“主公,你这是怎么了?”贾老毒物更是奇怪了,狐疑说道:“诩虽然没有去过博望,不知道那里的地形情况,但是就算那里的地形情况,真如主公描述的一般复杂,容易被敌人伏击并且发起火攻,我们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就是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抢先纵火烧毁道路两旁的树木芦苇,到时候敌人还怎么伏击火攻我们?”
“是啊,而且敌人也不象想要用火攻伏击我们的架势啊?”因为是汉室宗亲没被留在许昌的刘晔也有些奇怪,拿起了斥候探马测绘来的地形草图,指着黄祖军营寨的位置说道:“主公请看,黄祖的大营是布置在博望城下的相对开阔地带,并不是在博望东南的道路狭窄地带扎营,更不是在狭窄道路的西北尽头处下寨,想要诈败诱敌都无法做到,又如何能使我们冒险轻进?”
“黄祖把大营安扎在博望城外,扼住狭窄道路尽头,摆明了是想让我军无法发挥兵力优势,迫使我军在博望三十里外的开阔地带安营,也就是我军前锋张绣将军营寨目前的位置安营。”贾老毒物手指地图,继续给陶副主任上课道:“如此一来,我军就只能是轮流、少量的把兵力投入博望战场,既利于黄祖把我军各个击破,甚至出奇兵夜间劫营以少胜多,又可以让黄祖在战况不利时从容撤过淯水,避免被我军主力全力追击。这是以正和、以奇胜的兵家正理,那有什么弄险火攻伏击的打算?”
“黄祖要想在地形狭窄地带用火攻伏击我们,只有两个可能。”刘晔又补充道:“一是他把握将我军重兵诱入伏击圈,主动越过道路狭窄的地段搦战,诱使我军全力追击到伏击圈送死。二就是希望我们的脑袋都进了水,把大营安扎在草木众多的地形狭窄地带——这可是连刚出道、拿着兵书打仗的沙场菜鸟都不会犯的错,黄祖怎么可能敢指望我们犯这样的错?”
贾老毒物和刘晔指点一句,陶副主任就张口结舌一分,好不容易等到贾老毒物和刘晔都说完了,又过了半晌,陶副主任才尴尬的苦笑着说道:“我被罗贯中洗脑太严重,听到博望这两个字就有心理阴影了。”
“罗贯中?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