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由继续沉默,心里则嘀咕道:“被崔季珪言中了,翅膀长硬了的陶使君,不可能再对主公言听计从了。”
直到陶副主任毫不客气的命人送走了苏由,陪同在旁的贾老毒物才开口说话,微笑着向陶副主任问道:“主公下定决心了?诩还以为,主公会出兵梁郡应付一下。”
“没必要再应付了。”陶副主任答道:“反正曹贼完了就该轮到我们了,与其浪费兵力和钱粮应付,倒不如一口拒绝,让曹贼多消耗一些冀州兵力。”
“那么主公就不担心袁绍以此为借口,乘机对我军开战?”贾老毒物又问,还微笑补充道:“虽然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但是就象主公形容的一样,袁绍可是喜欢脑袋进水,这种不正常的事他肯定干得出来。”
陶副主任笑了,反问道:“文和先生如此明知故问,该不会是想唆使我主动挑衅岳丈大人吧?”
贾老毒物收起微笑,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正是如此,诩确实想劝说主公主动挑衅袁绍,眼下袁绍的元气已然大伤,而我军在许昌大战中损失最小,现在又退回了徐州后方,钱粮充裕又以逸待劳。若在此时激怒袁绍,诱使袁绍亲自带兵来攻徐州,我军胜算极大,还有很大希望擒贼先擒王,一劳永逸的解决袁绍的威胁问题。”
“在文和先生面前,我不说假话。”陶副主任颇为诚恳的答道:“我也不只一次的考虑过这点,但袁绍毕竟是我的岳丈,我如果故意激怒于他诱他出兵,乘人之危即便获胜。也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所以我再三思量,还是决定放弃。”
“再说了,这时候即便拿住了岳丈,我们也没有实力一下吞并整个中原和北方。”陶副主任笑了笑。补充道:“所以我觉得,还是先劳烦岳丈大人先替我们看着北方土地比较好,等我们养足了力量,再考虑拿回这些土地不迟。”
“那如果袁绍的身体出了问题怎么办?”贾老毒物又问,“据我军细作探报,袁绍现在的身体可不太好,病得似乎不轻。”
“没关系。只要不是死在我们手里就行。”陶副主任答道:“岳丈大人可以病死,可以老死,也可以死在别人手中,但惟独不能死在我们手里。不然的话,我们想要统一北方,必然就要遭到巨大的阻力了。”
贾老毒物微微点头,又见陶副主任态度坚决。不想为了眼前利益而自毁虚伪声名,便也不再劝说陶副主任主动挑衅大袁三公。只是说道:“既然主公态度坚决,那么诩也不能勉强主公去做恶人,只盼天随人愿,保佑袁绍能够尽快撒手人寰,给主公和我军大展拳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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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副主任对岳丈倒是仁至义尽,在军事实力实际上已经反超岳父的情况下,仍然保持了冷静和克制,除了不肯再当炮灰,始终没有对大袁三公乘人之危,甚至连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的主动挑衅都没有去做。可是就算如此,当苏由把陶副主任拒绝出兵的消息带回了许昌后,大袁三公还是大发了雷霆,一度扬言亲自率军攻打徐州,幸得崔琰死死拦住,一再劝说眼下死敌乃是曹操,绝不给曹老大死灰复燃的机会,大袁三公这才勉强压住了怒火。
“丞相,既然陶贼以守信为由拒绝出兵,那我们也不能让他舒服了。”见大袁三公怒火稍歇,唯恐天下不乱的郭图先生又建议道:“臣提议,丞相不妨再遣使者去与陶贼联系,要求陶贼向我军进贡粮草二十万斛,以供我军攻灭曹贼之用!丞相你是他陶贼的岳丈,当年如果不是我军约束曹贼,徐州贼军也早就被曹贼灭了,我军有理由向陶贼索取这批粮草,也有资格索取这批粮草。”
“言之有理!”大袁三公火气又起,一拍案几吼道:“对!当年他陶应小儿微末之时,如果不是我把女儿嫁给他,又看在翁婿情份上,约束曹贼不得为难于他,他那来的机会壮大实力?!现在翅膀硬了,就敢不把本相放在眼里了,做梦!!”
“速做书信与陶应小儿,令他进攻粮草二十万……,不!进贡粮草三十万斛与我军,亿……,亿供我军破曹之用!包……,包答我的当年大恩!!”
口齿不清的怒吼中,大袁三公的手脚又开始有些发麻蚁咬的感觉,那边主薄陈琳怕大袁三公气出好歹,不敢违令只是立即提笔,可就在陈琳的毛笔刚落到白绢上时,房门忽然被人撞开,一阵刺骨寒风夹着雪花首先涌进了房中,让穿着裘衣的陈琳都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接着袁谭公子的焦急声音也传了进来,“父亲!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二弟征讨汝南,在羊山中了曹贼的埋伏,被曹贼大败,粮草辎重也被曹贼烧了一个精光!!”
出乎房中所有人的预料,狂怒中的大袁三公并没有习惯性的大吼大叫掀案几,众人再将目光从满身雪花的袁谭公子身收回,把目光转向居中而坐的大袁三公时,却见大袁三公的身体忽然歪倒,竟然在端坐中摔倒在地!崔琰和郭图等人大惊,赶紧冲上来搀起大袁三公,却见大袁三公已是口舌歪斜,双目翻白不见瞳孔,脸上肌肉还不断抽搐,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