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喊杀声传来,来路之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支曹军兵马,火把照耀中为首一人金盔红袍,三瓣嘴唇,手提倚天奸剑仰天大笑。“本初,你又中我计了!聪明的话,快快下马投降,看在昔日交情份上,我保证饶你不死!”
“曹!阿!瞒————!”双眼通红的大袁三公一字一句的吼出对面贱人的身份,然后又疯狂吼道:“谁与我杀了曹阿瞒?杀了这个奸贼,我封他为一州刺史!”
好几名袁军猛将的奋勇冲向曹老大,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迎面冲来的典韦与夏侯渊两员曹军猛将。尚未迎头碰上,典韦早已投出一支短戟,先声夺人一戟刺死冲在最前面的袁军战将,余下的几名袁军战将震惊间,典韦与夏侯渊早已双双冲到。戟砍枪挑,三下五除二又杀三名袁军战将,余下的袁军战将大骇,一起掉头逃命,典韦与夏侯渊拍马紧追,还直接杀向了大袁三公,吓得大袁三公抱头鼠窜。大喊大叫着逃往乱军深处,袁绍军的队伍也顿时更为混乱。
“追!”战机难得,曹老大也是拍马紧追,亲自挥剑砍杀袁军士卒。还开出了绝世重赏,“谁擒到袁绍,谁就是冀州之主!”
曹老大歇斯底里的狂吼声中,曹jūn_duì 伍兴奋难当的喊杀声中。曹军伏兵迅速三面合围了袁绍jūn_duì 伍,歼灭瓮城中了的袁军士兵后。守卫许昌的任峻也命人重新吊起了两道铁闸,亲率一军杀出城来,四面围殴袁jūn_duì 伍,袁绍军彻底大败,将领士兵争相逃命,向一群受惊的羔羊一样被曹军驱来赶去,左冲右突都找不到出路,还在混战中自相践踏,死者众多,曹军上下奋力杀敌,直将袁绍军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活捉大袁三公的口号声音,也在战场上回荡不休…………
“活捉袁绍!谁拿住袁绍,谁就是冀州之主————!!”
………………
与此同时,看到许昌方向火起,时刻侯命的袁熙、袁尚两兄弟也率领两万步骑飞速向着许昌方向过来增援,然而出营仅走了十余里,马上就有两支曹军左右冲出,左边张辽,右边曹洪,总兵力虽然只有一万多点,却全都红着眼睛亡命冲杀,就象两把利剑一样,笔直插入了袁绍jūn_duì 伍的腰部,袁熙与袁尚的队伍也顿时大乱,被迫停下来奋力迎敌,无法再往许昌战场增援。见情况不妙,忠厚老实但沉稳冷静的袁熙赶紧派出快马返回大营报信,要求留守大营的袁谭与郭图立即出兵接应——接应在许昌战场上的大袁三公队伍。
袁熙信使快马疾驰回袁军大营,向正在营中等待袁谭和郭图等人禀报战情,要求袁谭和郭图立即出兵接应,袁谭公子倒是傻乎乎的一口答应,还准备放弃伏击命令埋伏在营外的四路伏兵一起赶往许昌战场接应,郭图却一把拉住了袁谭公子,向信使说道:“汝先下去休息,如何出兵,待我与公子稍做商量。”
信使唱诺而去,袁谭公子也疑惑的向郭图问道:“公则,二弟与袁尚匹夫的队伍既遭伏击,父亲那边肯定也有危险,你为何还要与我商量如何出兵?”
“大公子,难道你没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吗?”郭图表情狰狞,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袁尚匹夫遭遇不幸,主公那边也……,冀、幽、并、青四州之地,该归谁来继承?!”
袁谭公子先是一惊,然后又猛然醒悟过来,阴鹫的面孔上也露了一些笑容,点头说道:“公则先生所言及是,曹贼多谋,是应该防着他来偷袭大营,伏兵不能动,可派岑壁率领八千营中兵马,速速赶往许昌城下接应父亲。”
安排心腹岑壁率军增援父亲时,袁谭公子故意把‘速速’二字说得极重,脸上的笑容还更盛,郭图也是如此。这时,收到消息的崔琰也匆匆从帐外赶来,大声要求袁谭公子立即动用已经集结到位、随时可以出战的四路伏兵赶往许昌增援,袁谭公子和郭图先生则借口提防曹军乘机劫营,一口拒绝了崔琰这个要求,只是安排心腹爱将岑壁临时集结兵马赶赴许昌增援,崔琰虽然极力反对,然而手中无权,也只好一边抗议着一边眼睁睁看着袁谭公子这么安排了。
………………
好不容易等到岑壁集结好了队伍,出营赶往许昌增援大袁三公时,二十多里外的许昌战场上,大袁三公带来的一万五千jūn_duì 早已被精锐尽出的曹jūn_duì 伍杀得七零八落了。——确实是精锐尽出,为了抓住这个最后的反败为胜机会。曹老大可是连大营都准备放弃了,只在营中留下了一些老弱伤兵守卫,袁绍军顺便派三千战兵过去,就有可能把曹老大的大营一脚踹掉。不过曹老大也有底气这么做,就算丢掉了大营,曹老大也还有许昌城池这个立足地,所以jūn_duì 里还能上战场的精锐战兵,曹老大都一个不留的带了出来。
破釜沉舟之下,曹军上下自然是士气倍增。从曹老大本人到普通士卒个个都是舍命死战,奋勇当先,大袁三公带来许昌城下的队伍虽然也都算是冀州jūn_duì 伍里的一线战兵了,可照样挡不住这些赌上了性命的曹军将士,一支接一支的袁jūn_duì 伍被曹军冲垮冲散。也一个接一个的袁军士兵被曹军砍倒刀翻,战场上火把翻腾,人头涌动,喊杀如雷,曹jūn_duì 伍猛若奔流,来回冲锋,势不可挡。袁jūn_duì 伍上下则个个无心恋战,一个劲的只是寻找突围道路,能够凝聚成团负隅顽抗的队伍越来越少。
见情况危急,沮授解下马鞍后的包裹。从中拿出了自己未雨绸缪准备好的普通士兵衣服,然后追上大袁三公递了过去,大袁三公见了大怒,吼道:“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拿士兵衣服给我做什么?!”
“主公。请换上衣服吧。”沮授哭丧着脸说道:“只有这样,你才有希望杀出重围。只有这样,你才有希望回到营中,重整兵马前来报仇。”
“不!绝不!”大袁三公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我袁氏一门四世三公,到了我这里,竟然要换上士兵衣服逃命,将来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拿走!马上给我……。”
“主公小心!”
大袁三公的咆哮还没有喊完,沮授就已经扑到了大袁三公身上,接着一声轻响,一支流矢也出现在了沮授的背心上——这支流矢,也本应该射中大袁三公的胸膛要害。大袁三公大惊低头去看沮授情况,却见箭镞已然没入沮授背心,也不知道钻进去多深,大袁三公更是大惊失色,赶紧搀起沮授喝问伤情,沮授表情痛苦,只是将手中的带血军衣递给大袁三公,艰难说道:“主公,请更衣……。”
“唉!”大袁三公无奈的长叹一声,大吼道:“来人,快搀公与先生下马!”
卫士长秦升领着卫士将沮授搀下战马,大袁三公自己也翻身下马,乘着曹兵还没有杀到近处,一声不吭的给自己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可就在大袁三公刚刚更衣完毕的时候,秦升惊惶起来喊了起来,“主公,公与先生快不行了。”
“公与!”大袁三公大惊,赶紧亲自去搀住沮授,却见沮授口中已然涌出大量红色血沫,人也昏迷了过去,大袁三公眼中流泪,忙摇晃着沮授大喊道:“公与,公与,你醒醒,你不能死!我还要带你回去!我以后听你的,我答应你,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可能是大袁三公的摇晃,也更可能是沮授的回光返照,垂死之际,沮授终于醒了过来,口唇微动,象是要说些什么,大袁三公赶紧把耳朵贴了上去,却听到沮授微弱说道:“主公,臣不行了,臣死无憾,但有两件事,请主公务必记住……。”
大袁三公泪如雨下,拼命点头,沮授的声音也更加微弱,“第一件事,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万望主公不要因为疼爱袁尚公子,立他为嗣,给外人可乘之机。大公子,大公子他……,他虽然心胸狭窄,冲动……,冲动易怒,但也有可……,可取之处。”
说到这,沮授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又要晕去,但为了说完第二段话,沮授还强撑了一下,又道:“第二件事,小……,小心陶应,他……,他比曹贼……,更危险……,更……,可怕…………。臣……,臣下怕你冲……,冲动……,乌……,乌…………。”
言未毕,沮授脑袋一歪,已然咽气。大袁三公号哭震天,抱着沮授的尸体嚎啕大哭,“公与,你是为我死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