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一句,曹老大这会其实最希望的就是陶副主任能够援助自己一批粮草,以缓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但官道和济水航运都已经被袁绍军切断,陶副主任就算答应给也送不过来,所以曹老大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在粮草随时可能断绝的情况下与五倍于己的敌人对垒,表面上挥洒自如,内心里却是焦急如焚。
该来的总归要来,建安四年五月初二这天,大袁三公亲自率领的冀州主力终于还是抵达了官渡总隘口,尽管曹老大也对大袁三公的军势之强盛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在夜间登上高处真正的看到了袁绍军主力队伍的全容时,曹老大还是有些心头乱跳,呼吸紧张,左右的将领士兵更是个个脸色发白,个别人甚至双腿打颤,神情绝望。
没办法,袁绍军的主力军势实在是太吓人了,黑夜中,袁绍军的营火如同那银河繁星,一直蔓延到目光不能及的大地尽头,直到和天上星光融合在了一起,也将半边天际映得通红,营火中是起伏连绵不绝的帐篷与无法数计的各式军旗,肉眼根本无法望到尽头,旗帜、篝火、营帐与来往不绝的袁jūn_duì 伍共同组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随时可能将官渡小舟吞噬淹没。
“丞相,我军斥候适才来报。”郭嘉咳嗽着奏道:“袁绍距离官渡三十里下寨,安营十六座,连络二十余里,最远后寨已抵乌巢。”
曹老大不动声色,许久后才叹道:“我总算是明白了,陶贼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帮我大忙?原来这个奸贼是在害怕我没有信心坚守啊!如果他不及时倒戈转为支持于我,我恐怕真没有信心守下去了。”
“丞相请放宽心。”郭嘉安慰道:“且不说陶贼绝不会容许我军倒下,关键时刻必然会援助我军,就算陶贼一直按兵不动也没什么,以丞相之英明睿智,我军将士之精锐善战,袁军就绝不是我军的对手!”
尽管明知道郭嘉是在说些好听话安慰自己。但曹老大还是强迫自己鼓起了一些勇气,点头说道:“奉孝所言有理,明日点军出战,乘袁绍匹夫立足未稳,先打一个胜仗鼓舞士气,挫动袁绍锐气!”
算盘打得很好,曹老大也确实付诸了行动,第二天便亲领三万jūn_duì 出营去向袁绍军搦战,可惜曹老大这次却吃了一个败仗。派张辽斗将碰上了张郃,打了几十个回合都不分胜负,典韦出阵助战时却又被大袁三公从青州调来的一名赵姓猛将接住,在阵中打得天翻地覆都不分胜负,最后曹老大有些沉不住气了。又派出了夏侯惇和李通各领三千精兵冲击敌阵,结果被早有准备的袁绍军以强弓硬弩迎头痛击,死伤惨重不得不退了回来,手里拿着衣带诏的大袁三公乘机挥师长驱,曹军大败,狼狈不堪的逃回了官渡大营死守,袁绍军不依不饶。又继续猛攻曹军营地。
还好,曹军之前已经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来建设官渡营地,营防工事十分完善,并且依山傍水易守难攻。袁绍军几次冲击营地都被曹军以乱箭射回,混乱中掉入插满尖桩的陷阱壕沟死伤者众多,旗开得胜的大袁三公也不愿意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强攻这样的坚固营寨,太阳刚刚偏西就下令鸣金收兵。惊魂未定的曹jūn_duì 伍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是役过后,鉴于曹军以寡击众主动出击。沮授再一次在大袁三公面前断言曹军粮草必然不足,建议袁绍采取深沟高垒的战术与曹军对峙,熬到曹军粮尽便可轻易获胜,可惜已经被初战得胜冲昏了头脑的大袁三公根本不听,选择了听取审配的建议,拨兵在曹军营前构筑楼橹,堆土如山,准备用弓箭俯射曹营,更进一步打击曹军士气,动摇曹老大军心。
审配这个战术能如何破解相信就不用解释了,曹老大也是一个缺德的主,在手里早就握有领先时代千年的襄阳炮技术的情况下,故意没有立即动用襄阳炮阻止袁军士兵构筑楼橹,而是等袁绍军士兵修建好这些临时工事了,士兵开登上高处放箭了,曹老大才突然使出大量襄阳炮,轻松摧毁了所有的袁绍军临时工事,并乘机派兵突击,大败了袁绍军的弓弩队伍,缴获弓弩箭矢无数。
曹老大这么做当然也提醒了大袁三公,手里同样有襄阳炮的大袁三公果断下令大量打造襄阳炮,准备用襄阳炮来摧毁曹老大的营寨工事。但就在这时候,一个新的意外出现了,曹军大将李通因巡夜时偷懒懈怠,被曹老大痛责军棍,李通大怒下遣其子李绪潜出营寨向大袁三公请降,表示自己愿意在夜间纵火焚烧曹军营寨,接应袁绍军攻入大营,大袁三公闻讯大喜,重赏李绪并约定了接应时间,出兵偷袭曹军营寨。
敢相信曹老大会犯这种大错的人自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当文丑、高览二将在约定时间率军偷袭曹军营地时,自然而然的遭到了曹军伏击,损兵过万狼狈逃回自家大营。大袁三公闻讯勃然大怒,严令军中工匠加紧打造襄阳炮,准备正面攻破官渡杀李通父子报仇!
让大袁三公烦心的事还不只这一件,第二天当护粮官韩猛将粮草运到中军听用时,麻袋中装载的粮草竟然霉烂众多,无法再用。大袁三公大怒下令调查原因时,却发现这些粮草是从邺城运来时保管不善被雨水淋透而导致霉烂,但具体是谁在手里导致的霉烂却在官渡无法追查,大袁三公更是忿怒,急令内政好手审配快马返回邺城,调查罪魁祸首,再有就是监督粮草运送,保证军前不缺,也急于返回邺城与袁尚公子商议大事的审配领命而去,袁军首席参谋一职则由郭图接掌。
大袁三公还只是为粮草稍微分心,曹老大却是快要为粮草吐血了,因为今年的中原腹地持续大旱,汝南和陈国等地几乎绝收,兖州东部有点粮食又因为道路阻隔无法供应,关中司隶被董老大一党糟蹋得不成模样,南阳瘟疫横行粮食减产严重,所以能为曹老大提供军粮支持的实际上只有颖川一郡和河内、陈留各半个郡,负责粮草供应的荀彧再怎么的拼命,能够为曹老大提供的粮草都少得可怜,让曹老大的队伍时刻遭受粮荒威胁,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供给不上而断粮。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曹老大难免更加的妒忌陶副主任的好命,大后方徐州五郡灾荒极少不说,治下还有陈登这样的农耕天才,比自己提前了六年搞起了屯田供粮,大量修建水利灌溉开荒,让徐州jūn_duì 那怕是在淮南二郡大旱的情况下都敢肆无忌惮的挥霍粮草。而想起了躲在几百里外的昌邑城里看热闹的陶副主任后,曹老大思虑再三,终于还是亲自提笔给陶副主任写了一道书信,信上还只有一句话——吾的粮草,随时可能断绝。
“把这道书信交给最可靠的信使,送往昌邑交给陶贼。”曹老大一边亲自把信装入信袋,一边向侍侯在旁边的荀攸吩咐道:“吩咐好信使,速度越快越好。”
“丞相,就这一句话,能起作用吗?”荀攸担心的问道。
“象陶应那样的奸贼,说多了只会起反作用,倒不如只写这一句话,让陶贼自己决定。”曹老大无奈的说道:“好在这个奸贼已经主动触怒了袁绍,更不希望我军败在袁绍面前,虽然也不能排除这个反复无常到了极点的奸贼还会倒向袁绍,但他支持我军击败袁绍的可能还是要更大一些。”
“丞相请慎重三思。”荀攸还是有些担心,再次提醒道:“袁绍毕竟势大,我军至今没有觅得取胜机会,陶贼素来喜做墙头草,又与袁绍有翁婿之亲,倘若陶贼再次反复,将我军粮草实情禀之与袁绍,那我军……。”
“有这个可能,但不大。”曹老大双手抱胸,缓缓说道:“陶贼确实奸猾无常,最擅长的就是骑墙观风,可吾看得出来,他与吾一样,都有天下之志。此刻他倒向袁绍最多只能苟且偷生,但他如果倒向吾,那他就有机会与吾平分袁绍土地城池,继而与吾争夺天下。事到如今,吾向陶贼求援可能死,不向陶贼求援也可能死,倒不如赌上一把,赌陶贼会向吾伸出援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