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与颜良素不相识的吉平长子吉邈,应该很难取得颜良将军的信任,更别说促使颜良将军做出冒险进兵这样的重大决定,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在与曹军正式开战后,为了方便与曹jūn_duì 伍里自带干粮的内奸联络,大袁三公曾经把伐曹义状上签名的人员告诉过心腹爱将颜良,而吉平父子虽然没在那道义状上签名,却也知道名单上有董承和王子服的名字,结果这么一来两相对质,颜良将军自然也就相信了吉邈的话。
相信了吉邈的话,颜良将军自然也希望吉平下毒能够顺利得手,帮助自己建立不世奇功,结果颜良将军很快就陷入了狂喜之中——大量斥候与细作纷纷来报,说是瓦亭的曹营中忽然哀声震天,全营挂孝,辕门升起白幡!甚至还有一名精干细作甚至还摸到了曹军营地附近,亲耳听到了曹军士兵交谈,说是曹老大已经中毒而死,还说曹老大的贴身近侍、卫士和医官都已经被抓了起来,正在拷问和缉拿下毒元凶!
再三确认了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的颜良将军自然生出了痛打落水狗扩大战果的念头,也自然而然的生出了连夜劫营的念头,结果这么一来,当颜良将军亲自率一万精兵夜袭曹军营寨时,也更加自然的落入了曹老大将计就计布下的陷阱——颜良将军的队伍刚刚进入曹营,战鼓擂响,曹军四路伏兵齐出,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杀出,颜良军仓促间先是大乱,然后是大败,被以逸待劳的曹jūn_duì 伍冲得七零八落。首尾不能相顾。
这时候,曹老大的霉运也终于走到了尽头,混战中,颜良引数十骑仓皇突围时,恰好撞到了曹军第一猛将典韦率领的队伍,赤手搏虎的典恶来看到颜良奔到面前几乎乐疯,血红着双眼就提起双戟扑向颜良,颜良硬着头皮举刀迎战,但心中慌乱又架不住典韦堪比许褚的怪力。勉强支撑了十几个回合便卖了个破绽,拨马便走不敢与典韦继续纠缠。但很遗憾,颜良将军并不知道典恶来除了武艺娴熟和力气惊人外,还有另一门拿手绝技——飞戟!
“匹夫那里走?!”
大喝声中,典韦将右手铁戟交与左手。反手抽出一柄插在背上的小戟,一戟飞刺射向颜良,正中颜良背心,戟尖穿心而过,可怜的颜良将军也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宿命般的成为了曹袁大战中阵亡的第一名袁军大将!
颜良既死,本就已经处于崩溃状态的袁绍jūn_duì 伍自然再也没有半点机会。一万精兵被准备充足的曹军伏兵歼灭超过七成,余者不是投降就是逃往他乡,只有极少数人逃回了白马大营报信,留守大营的袁绍军诸将大惊失色。只能匆匆解除围城逃往渡口渡河撤退,曹老大发扬风格痛打落水狗紧追不舍,被围困多日的曹军刘延部也出城夹击,合力猛击袁绍军。群龙无首的袁绍军再次大败,直被曹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飘旗,丢失马匹、粮草和辎重无数,三万大军活着撤过黄河的不到六千人,余者不是被杀就是被曹军俘虏。
“其实这场仗之所以能够打胜,最大的功臣是陶贼。”曹军文武向曹老大恭贺胜利时,虚怀若谷的曹老大说了一句大实话,“若非陶贼及时告警,这场仗肯定是我军惨败而袁军大胜。由此可见,吾与陶贼若能齐心协共抗袁绍,那么袁绍必亡,吾与陶贼必胜!”
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双贱合壁确实是天下无敌,如果换了往常,陶副主任寄书斥责大袁三公私自召见曹军求和使者,企图上屋抽梯置徐州jūn_duì 于险境,脾气暴躁的大袁三公早就又不认陶副主任这个不肖女婿了。但是收到了颜良阵亡前军惨败的消息后,再收到了不肖女婿的犯上书信,大袁三公肚子里火气再大也不敢随便发作了,也只能是一边准备出兵给颜良报仇,一边回书女婿解释原因,鬼扯说自己接见曹军求和使者其实也是想为女婿消弭一场兵灾,在与曹军使者谈判时会要求曹军不得报复女婿,借以安抚不孝女婿。
除此之外,大袁三公少不得要求女婿尽快拿下定陶与昌邑,有力牵制曹军南线主力,掩护冀州jūn_duì 南渡黄河,然后再伺机会师于兖州境内联手共破曹老大。而当审配与逢纪提出适当奖励陶副主任战马,鼓励徐州jūn_duì 卖力充当炮灰时,大袁三公却又犹豫吝啬了,迟疑了许久才说道:“还是等他拿下了昌邑和定陶再说吧,吾说过待到应儿拿下了定陶与昌邑就奖励他战马千匹,吾不能言而无信。”
给女婿送出回书的第二天,大袁三公留下了袁尚与逢纪等人守卫邺城后方,便亲自领着冀州主力大军誓师南下了,而大袁三公这一次的出兵规模也确实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之巨,从青幽并冀四州各地赶来邺城听用的队伍绵延五十余里,文丑率领的前锋都已经渡过了清河,后队却都没有离开邺城城下,旗帜如林,刀枪似海,‘奉诏讨贼,誓灭曹贼’的口号声惊天动地,声势万分惊人。
收到消息,曹老大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调回原本用于防范南线意外的预备队夏侯惇队伍,换注定派不上用场的刘延队伍去守鄄城、范县等次要城池,也把空虚的兖州腹地彻底暴露在徐州jūn_duì 面前,东拼西凑起了六万多点的jūn_duì 诈称七万,又尽迁白马百姓撤往官渡以西的中牟,主动放弃了白马这个战略要地,退往了比较靠近官渡总隘口的延津驻扎,方便随时退往官渡扼守。
曹老大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黄河不象长江那么宽阔难渡,千里河段处处都有渡口,分兵把守则防不胜防,不仅难以阻止袁军南下,且使自己本已处于劣势的兵力更加分散,倒不如集中兵力扼守官渡总隘口。这样才能把力量集中于一点与袁绍军决战。不过对于曹老大没有立即撤回官渡这一点,荀攸和程昱等谋士却颇有微词,纷纷劝道:“丞相,我军主力还是直接撤回官渡吧,延津非久守之地,倘若袁绍不于延津渡河,而在白马渡河,那我军不仅驻扎延津无用,撤往官渡时也有被袁绍骑兵追击的危险。”
面对麾下走狗的质疑。曹老大笑而不语,倒是郭嘉咳嗽着解释道:“丞相希望的就是袁绍分兵渡河,延津位居白马上游,袁绍主力若往白马渡河,那么我军突然在延津渡河北上。袁绍的粮道就有被我军偷袭的危险,所以袁绍必然选择兵进延津,而袁绍之前准备的渡河舟船多在白马,在延津渡河准备不足,准备不足就只能分兵渡河,袁绍一旦分兵,我军岂不是又有了乘机取胜的机会?”
说到这。郭嘉又咳嗽着补充了一句,微笑道:“延津距离白马,难道距离很远吗?”
“原来如此,丞相果然高明。”程昱和荀攸恍然大悟。然后程昱又担心的说道:“丞相,倘若袁绍不分兵白马,而是选择分兵在其他渡口渡河,或者袁绍干脆不肯分兵。选择在延津与我军对峙,又从白马调来舟船在延津准备渡河。相持一旦日久,我军粮草不敷,那我军可就……。”
曹老大苦笑了起来,半晌才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的话,吾就迅速退军返回官渡扼守,好在黄河也不是那么容易渡过,袁绍想要全线追击我军也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
曹老大的运气是公认了的比大袁三公好,这次也不例外,当收到曹老大放弃白马全力退守延津的消息后,大袁三公得意敌人不战而逃之余,难免有些象吃了苍蝇一样的郁闷感觉——因为这么一来,袁绍军主力想在白马渡河倒是容易了,但袁绍军的粮道可就暴露在曹老大的刀下了。所以大袁三公也只能是听了随军参谋郭图的馊主意,命文丑率领前锋三万人赶赴白马渡河,自己则亲领主力改变进军路线,赶赴渡河严重不足的延津与曹军对峙,准备先拿下白马要地扎稳定脚步,然后再图谋全军渡河。
“主公,万万不可如此。”继承了田丰衣钵专门惹大袁三公不高兴的沮授跳了出来,劝阻道:“曹贼虽弃白马而撤往延津,但延津距离白马不过区区五十里,轻骑顷刻可至,步卒也可半日抵达,主公倘若分兵去白马渡河,恰好给了曹贼将我军偏师各个击破的机会。”
说到这,沮授也不管大袁三公的脸已经拉得比驴还长,又侃侃而谈道:“如今上计,应当是全军尽往延津驻扎,与曹贼隔河对峙,然后或是调遣收集渡船,或是就地打造渡船,做好渡河准备,待到粮荒严重的曹贼粮草告罄,或是待到陶应攻破昌邑、定陶,曹贼被迫后撤时,我军再从容渡河追击,必获大胜!”
“闭嘴!”大袁三公忍无可忍的大喝起来,“吾亲领三十万大军伐曹,兵锋所指,天地变色!士气昂扬,正利速战!似汝这等迟缓军心,迁延日月,待到士气衰竭,军心动摇,那才是反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