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这是在赌!赌袁绍不会新开兖州战场,也是在赌我军保存实力,不会真的与他全面开战!只要我们落入了他的算计,给他时间铲除了张济叔侄这个后顾之忧,使他可以专心南北之事,那么他纵然开罪了袁绍,他的南北形势也不会过于恶劣!”
陶副主任麾下的谋士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各有所长的顶尖角色,所以得知曹老大不惜触怒大袁三公也要强攻张济叔侄的消息后,这一次随陶副主任北征青州的贾老毒物和刘晔也马上就明白了曹老大的目的,擅长分析情报的刘晔还补充道:“荀友若对曹操的态度猜测应该无差,曹操在决定动手拔掉张济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时,肯定已经做好了与袁本初翻脸反目的准备,不然的话,曹仁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撤出青州。”
“这些都是文和先生妙计的功劳啊,我那位岳丈大人与曹贼的矛盾,终于还是因为文和先生的妙计挑拨而彻底激化了。”陶副主任笑着赞扬了贾老毒物一句,又苦笑说道:“只是没想到我那位岳丈大人会这样,和曹贼翻脸归翻脸,仗却要我这个女婿出面来打,他继续躲在一旁的看热闹,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这是必然的事,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贾老毒物连眼皮都不眨的说道:“主公自兴平元年一鸣惊人以来,身经百战未尝败绩,施政妥当法令严明,将一个元气大伤的徐州五郡打理得蒸蒸日上,富强鼎盛已超往昔,还一举拿下了钱粮重地淮南二郡,壮大速度天下无双,袁本初如果对主公继续毫无警惕,那他也不配受封大将军,坐拥幽并青冀四州之地了。”
说到这,贾老毒物顿了一顿,又道:“诩惟独失算的是,袁本初竟然这么早就对主公生出警惕,借势而为对主公采取削弱手段,也乘机削弱他南线的最大强敌曹孟德。”
“只怕这事也是出自曹操的安排。”刘晔分析道:“曹操不顾一切的强攻张济,最害怕的当然是我军与冀州军夹击于他,更害怕冀州军从官渡南下直捣许昌,所以为了暂时稳住袁本初,曹操肯定会动用他在冀州军中的内线,怂恿袁本初隔岸观火,命令我军攻打他的南线,从而收到暂时稳住冀州军的效果。”
“而我军无论是否出兵都正中曹操的下怀,我军出兵攻打兖州,曹操战略回旋空间巨大,大可以先从容消灭了张济再回头与我军交战;若我军不出兵攻打兖州,不仅会给曹操更好的机会消灭张济,还会导致我军与冀州军关系恶化,进而给曹操分化离间的天赐良机。”
“老不死的曹阿瞒,果然奸诈,如意算盘打得真好。”陶副主任赞骂了一句,又微笑着向刘晔和贾老毒物问道:“文和先生,子扬先生,同样是为了暂时稳住我那位尊贵的岳丈大人,立即出兵攻打兖州的事,我可是在岳丈大人面前拍胸口打了包票的,依二位先生之见,现在我军该如何行事为上?”
“主公,在此情景,晔等还需要知道主公打算如何决断。”刘晔开了一个玩笑,问道:“敢问主公,是否打算把孝顺女婿一做到底?是否真的决定出兵攻打兖州,与曹操决一死战?这其实也是一个重创曹军的大好机会,主公与曹孟德的仇怨不小,是否打算抓住这个机会?”
“应身为人婿,当然要力尽孝道。”陶副主任恬不知耻的说道:“不过考虑到岳丈大人的主力北上,暂时无法掠取中原土地城池,我实在不太好意思独吞曹贼的兖州、司隶与颖川,所以我决定还是等一等,先给岳丈大人一个交代,等岳丈主力南下后再考虑与曹贼决战不迟。”
刘晔、贾老毒物和另一的陈应都笑了,全都对陶副主任当了*子还想立牌坊的厚脸皮佩服得五体投地,笑完后,贾老毒物又道:“此事不难解决,主公可急修书一封回徐州,令陈到出兵一万北上攻打湖陆与昌邑,不需要一定攻城得手,只需要等到曹孟德从南阳退兵,解除了张济之危,这件事就可以算是了解了。”
“就这么简单?”陶副主任有些惊讶,问道:“文和先生能肯定只要我军佯攻昌邑,就能收到围魏救赵的效果?曹贼奸猾过人,没这么容易就上当吧?”
“佯攻昌邑只是给袁本初一个交代,但主公放心,曹孟德现在还灭不了张平阳。”贾诩自信的答道:“光以军力与用兵本领而论,张济确实不是曹操对手,与曹操交战必败,这一点没有丝毫疑问。但曹孟德这次出兵也没有抓到最好时机,张平阳依附的刘景升目前内部正逢张羡之乱,南线三郡一起告急,绝不敢容许张济这个北面屏障被曹操拔除,定然会全力救援张济,所以曹操想要灭了张济难度极大,最多也就是把张济叔侄从宛城赶走,夺得一块战略缓冲区后,想来曹操也会知情识趣的主动撤兵了。”
“没有了贾老毒物的张济张绣,真能象历史上那样抗住曹老大两次吗?”陶副主任心中有些疑虑,但眼下除了贾老毒物这个办法外,陶副主任也琢磨不出什么应对之策,便点了点头,向陈应吩咐道:“元方,替我拟令吧,按文和先生的主意拟令吧,顺便告诉陈叔至,出兵之后,务必以保存实力为上,能否拿下湖陆和昌邑并不要紧。再有,不可滥开杀戮,更不许泄愤杀俘,以免事态恶化,难以收拾。”
“诺。”陈应答应,但并没有急着提笔拟令,还担心的问道:“主公,我们徐州jūn_duì 可是与曹贼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的,现在我军主动攻打兖州,倘若挑起了全面战争,招来曹贼全力报复,那可如何是好?”
陶副主任笑了,道:“元方放心,曹贼奸猾,不会不掂量与我军全面开战的后果,如果他铁了心要来硬碰硬也没关系,反正我军主力已经尽在北线,和冀州军之间还有他曹贼这道缓冲墙,真的大打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曹贼。”陈应本还有些担忧,但是见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都是自信满满,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很老实的提笔拟令去了。
命令发出的第二天,六月二十六,陶副主任夫妻与大袁三公夫妻洒泪而别,各率队伍返回领地,临行时,对陶副主任十分满意的刘氏自然少不得在女婿面前千叮嘱万嘱咐,要求女婿善待女儿,陶副主任则点头哈腰的连声答应,模样乖巧到了极点,刘氏这才放心登车,与爱女挥泪离别,大袁三公也假惺惺的叮嘱了女儿女婿几句一切小心,然后才率领大军启程出发,做为晚辈的陶副主任则和袁谭公子拜于道旁,直到大袁三公走远才站起身来。
接下来该陶副主任率军出发了,虽说陶副主任也从来没有看袁谭公子顺眼过,但是袁谭到底是贤惠老婆袁芳同父异母的长兄,所以陶副主任再怎么不乐意也得在袁谭面前拱手行礼,告辞离开,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袁谭公子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妹妹、妹夫慢走,一路顺风,为兄军务在身,就不远送了,妹妹、妹夫在路上可千万要保重——妹妹你们的归路紧邻泰山郡,那里不仅盗匪横行,还被曹贼的队伍控制,妹妹和妹夫可一定得小心路上出现意外。”
“多谢兄长关心,小妹会的。”
袁芳很是温柔的向兄长行礼道谢,陶副主任则有些看不惯袁谭公子的丑陋嘴脸,又知道以后和这个大舅子做邻居肯定没什么好事,倒也不用担心再次得罪大舅子,便索性微笑说道:“兄长放心,小弟好歹也是久经沙场的人,曹贼在泰山郡的太守吕虔吕子恪,在汝南时也是看到小弟旗号就望风而逃的小角色,想来路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陶副主任又好意提醒道:“倒是兄长你才得小心,兄长这番奉命征讨青州屡战屡败,全赖岳丈大人亲提大军救援才稳住阵脚,威信未立,武勇未彰,现今岳丈又与曹贼交恶,那吕虔匹夫如果生出了欺软怕硬的心思,兄长坐镇的青州可就永无宁日了。”
袁谭的小脸蛋发黑了,半晌才铁青着脸吼道:“我在平原吃的败仗,全是因为父亲令我诈败!”
“小弟知道,这点小弟当然知道。”陶副主任笑着说道:“不过小弟知道兄长乃是诈败,吕虔匹夫却不知道,泰山郡的郡治奉高城距离青州州治临淄城没有多远,如果那吕虔匹夫想要柿子拣软的捏,那兄长就肯定是首当其冲了。不过兄长放心,如果真出现那样的情况,兄长只需要选择死守城池坚守待援,岳丈大人和小弟就一定会出兵救援,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