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曹军的长驱直入,径直杀进了昌邑城池的内部街道,早就已经是士气低落的吕布军将士也彻底的慌了,尤其是主战场南门战场,一边被曹jūn_duì 伍猛攻强打,一边又找不到南门守军主将魏续,基层将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打,是集中力量封堵城门缺口,还是各自坚守岗位,保护好自己的防区,等待城池内部组织的预备队发起反击?一时之间,吕布军的南门防线也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基层将领各凭经验指挥作战,毫无统一指挥,完全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窘境。
这样的混乱当然是大大便宜了曹jūn_duì 伍,已经杀进城的曹军严密保护城门入口之余,又见缝插针的不断深入昌邑城池内部,到处杀人放火点燃街道民房,给守军制造更大的混乱与心理压力。城外的曹军或是有条不紊的不断涌入昌邑城内,或是凭借飞梯帮助,不断攻上昌邑城墙,四处开花,牵制和攻击各自为战的吕布军各支队伍,也不断抢占城墙阵地,让后军可以源源不绝的冲上昌邑城墙,逐渐扭转城墙战场上的兵力优劣之势。
吕布军东西两门的守军反应也不慢,南门沦陷与吕布失踪的消息反馈到东西两门后,守卫西门的高顺和守卫东门的张辽二将毫不迟疑,马上各自率领着最后的精锐队伍赶来南门增援。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晚了,早就已经在暗中做好了应变准备的曹军夏侯惇队伍。已经抢先一步抵达了战场,配合之前的于禁军,夺占并且控制住了昌邑南门城墙和内部街道的各个要害,高顺和张辽不要说是夺回南门城防,就是想冲破曹军阻拦会合都是万分困难。
与此同时,接到曹仁代为下达的总攻命令后,驻守在东门城外的曹军也发起了攻城战事。东门战场上杀声如雷,火光冲天,北门外虽有泗水保护曹军无法进攻。但吕布军也冲不出去。见此情景,沙场经验丰富的高顺和张辽二将心里明白,昌邑城这次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了。无可奈何下,二将也只能是仗着地形熟悉,各自抄近道奋力杀向吕布家眷下榻的宅院,抢在曹军之前抵达目的地,高顺抢先救出了吕布妻小,接着张辽也率军赶到。
见面后,匆匆交换了消息,得知彼此都没有寻见吕布,高顺只能是向张辽问道:“文远将军,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大势已去,只能突围了。”张辽飞快说道:“东门与南门都是被曹贼把守,我军向这两门突围,必遭曹贼全力阻击,北门被泗水阻拦无法突围。只有西门有希望突围,袁绍军和徐州军不同于曹贼,不会拼死堵截我们。”
“也好,先保住主公妻小突围,待日后探到主公下落,再设法会合。”高顺点头。又道:“我保护主公家小先往西门,护住西门出口,文远将军你速回东门,组织那里的队伍到西门来联手突围,能保住多少将士,就尽力保住多少将士。”
张辽答应,当下二将立即分头行事,张辽率军返回东门,组织那里的残余守军向西门突围,高顺则率领陷阵营与吕布卫士,保护着吕布正妻严氏、小妾貂蝉与女儿吕蝶,抢先赶往唯一没有遭到攻击的昌邑西门。然而当高顺的队伍好不容易杀回西门时,让高顺怒不可遏的事发生了——在没有敌人进攻的情况下,西门城上的吕布jūn_duì 伍竟然已经主动放弃了城防,打开了西门逃出了城去!
狂怒之下,高顺举刀一挥,吼道:“去两百陷阵营,夺占城门,堵住逃兵,再有擅自出城逃命者,立斩!”
高顺身后的陷阵营轰然答应,两百人迅速冲锋而上,刀砍斧剁在自家败兵人群中杀开了一条血路,冲进了城门甬道,到城门处拦住败兵去路,大声呼喝组织败兵冷静,然而这些陷阵营将士又很快的吼叫了起来,“将军!将军!过来,你快过来,快来看城外的情况!”
“城外发生什么情况了?”带着满头的雾水,高顺领着剩下的陷阵营和吕布卫士,护了吕布妻小穿过混乱的败兵人群,匆匆赶到了甬道尽头,再仔细向外一看时,高顺顿时就呆住了——西门城外,倾营出动的徐州jūn_duì 严阵以待,火把密密麻麻,将一面面徐州军旗映得通明,陶应一身儒衫长袍,无比装逼的策马站到了最前方,身后除了徐州诸将外,还站着曹性、宋宪和侯成等之前归降的吕布军将领,无数的吕布军将士则争先恐后的冲到陶应面前,冲到徐州jūn_duì 面前,放下武器向徐州jūn_duì 跪地投降。
“公子!陶公子!”
也就在这时候,高顺的身后忽然冲出了吕蝶,带着哭音推开不敢伤害于她的吕布军将士,拍马直接冲向了火把照耀下的陶应,哽咽呼喊着扑向曾经的未婚夫,陶应也策马冲了过来,张开双臂,在两军战场上将吕蝶小箩莉抱在怀中。而可怜的吕蝶小箩莉回到这熟悉的温暖怀抱后,也顿时就泣不成声,把多日来的委屈、伤心与思念尽皆化为泪水,尽情的抛洒到了心上人的怀中。
拍了拍可爱小箩莉的乌黑秀发,陶副主任抬起脑袋,向远处的高顺大声说道:“高顺将军,事已至此,你选择吧,我不会让jūn_duì 阻拦你突围,但你穿过我军防线之后,我也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你自己决定吧。”
高顺脸上的肌肉抽搐,他身后的陷阵营将士与吕布军将士也全都屏息静气,期盼的看向高顺,等待高顺的最终决定,一时之间,昌邑西门的战场,竟然安静得连吕蝶小箩莉在陶应怀里的伤心抽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众目睽睽下。高顺不知不觉的策马上前,走到了陶应的对面近处,目光闪烁的凝视着怀抱吕蝶的陶应许久后,高顺忽然抛去了手中的带血钢刀,翻身下马,向陶应双膝跪下,抱拳张嘴想要说话。眼泪却已忍不住夺眶而出。陶应匆忙下马搀扶高顺时,昌邑西门甬道中的陷阵营将士与吕布军将士也一起的欢声雷动,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冲出城门甬道。冲到陶应面前双膝跪下,纷纷带着哭音高喊,“陶使君——!”
对吕布最忠心也最顽固的高顺终于向陶应投降后。早就已经心向徐州的陷阵营将士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全部投降,还有那些被陶副主任假仁假义宣传洗脑的吕布军将士,只要能够冲出昌邑西门城外的,也几乎都选择了向心目中的好主公陶应跪地投降,吕妻严氏和貂蝉更不用说,两名弱女子在这混乱战场上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又见陶应与吕蝶的真情模样,自然也就主动来到了陶应面前行礼,祈求得到徐州jūn_duì 的保护,只可惜黑夜之中情况混乱。咱们的陶副主任与心仪已久的貂蝉夫人只是匆忙见了一面,连貂蝉夫人到底长多漂亮都没有仔细看清,更没有摩擦出朋友们所期盼的带电火花,所以短时间内,咱们还不能确定徐州高层内部将来会不会发生**丑闻。
人算不如天算。世上也没有那么完美无缺的事,从高顺口中大概了解了昌邑城中的情况后,陶应也就在昌邑西门城外耐心的等待了起来,想等着作秀招揽另一员已久的吕布军大将张辽,可是从三更一直等到天色朦胧,除了等到几百名陆续逃出西门的吕布军老兵之后。却楞是没有看到张辽的半点影子。最后,张辽的下落也从降兵口中得到了确认,有几个降兵亲眼看到,张辽的队伍被大量曹军包围,被迫放下了武器向曹军投降!
“真是有缘无份。”陶应悄悄叹了口气,又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陈宫呢?公台先生呢?他到那里去了?”
“啊!”旁边的高顺惊叫了起来,懊悔不迭的叫道:“糟了,我怎么把公台先生给忘了?他被主……,他被温侯关进了大牢,如果没人去救他,他肯定逃不出曹贼的毒手!”
“可惜,可惜。”陶应连连叹息,又在心中自己安慰道:“算了,陈宫不要就不要吧,这家伙对吕布忠心耿耿,脑袋也非常聪明,如果投入我的帐下,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识破我在昌邑大战中背后做的手脚,反倒是一个巨大隐患。借曹贼的手除掉他,远胜过我亲自动手杀他。”
虽然没能顺利收到张辽和陈宫,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昌邑大战在人才争夺这个战场上,徐州jūn_duì 始终还是最大的赢家,靠着之前无私帮助吕布军将士的恩情与苦心建立的假仁假义的名声,陶副主任前前后后,总共招降到了三千八百余人的吕布军精兵强将,吕布军最精锐的步兵、同时也是徐州最急需的陷阵营步兵,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的,都全部投入了陶副主任帐下——虽然现在的陷阵营已经只剩下了三百余人,战斗减员超过了一半,但是有了这三百多最精锐老兵也足够了,相信在他们尽心尽职的帮助下,徐州的少爷兵在战斗力怎么都得有大的提高。
天色微明时,曹军控制了昌邑西门,堵死了已经很少有士兵逃出的城门,还关上了城门打扫战场,不给任何漏网之鱼出城的机会——徐州jūn_duì 没放一箭没死一人就抓到了最多的俘虏,曹军众将早就已经是怒火冲天,这会自然不会再让陶副主任有半点拣漏拣小鱼的机会。而陶副主任也没有和曹军争执,选择了收兵回营,领着近两千连武装都没有解除的俘虏回营休息,后面同样没有放一箭死一人的袁绍军也大摇大摆的收兵回营,还开始着手准备撤出兖州,返回冀州去请功领赏。
安顿好了吕布军俘虏,又亲自安排了军医给俘虏治伤,拿出最好的饭菜犒劳俘虏队伍,陶应下令在中军大帐中大摆宴席,款待高顺、曹性、宋宪和侯成等归降的吕布军大将,吕布妻女则被安排在了后帐用宴,只等腾出了专门帐篷。然后再安排这些女眷住宿。
宴席间,陶副主任频频举盏,与高顺等人互叙别来之情,说到动情处,陶副主任还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感动得高顺曹性和宋宪侯成等人也是唏嘘落泪,对陶副主任感激到了骨子里。可是就在这时候。帐外却冲进了一个传令兵,抱拳大声奏道:“启禀主公,曹操忽然集结五千jūn_duì 。正向我军营地赶来,似有动武之意!”
“曹贼疯了?他就不怕袁尚和我联手操他?”陶应一楞。
“主公,请让末将率军出战。去迎战曹贼!”高顺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声请令出战,曹性、侯成和宋宪也争先恐后的请令出战,率军去与曹军交战。陶应忙挥手说道:“不急,我与袁尚公子情同手足,料那曹贼也不敢胡来。”
谢绝了新降将领的请战要求,陶应又赶紧派人去给袁尚报信,请他出面干涉此事,然后也赶紧下令全营戒备,做好迎战准备。最后陶应又亲率众将赶赴营门,准备亲自去与曹老大交涉。也就在这时候,吕蝶小箩莉从后帐跑了出来,拉着陶应的袖子哀求道:“公子,带我一起去好吗?说不定有我爹的消息。我想亲眼去看看。”陶应亏待这个小箩莉许多,自然也是一口答应。
不一刻,陶应率领众将赶到营门侯住,徐州jūn_duì 也做好了迎战准备,曹军则与袁绍军几乎同时赶到徐州大营门前,曹军在徐州营门右侧立阵。袁绍军站到了徐州大营的左侧。三家对圆,各自相距不到百步,收到消息的袁三公子率先拍马出阵,意气风发的冲着曹军帅旗下的曹老大喊道:“叔父大人,你这是何意?陶使君是我妹夫,难道你想对我妹夫下手?”
“贤侄不要误会,如果要对陶应贤侄下手,做叔父的就不会只带这么一点人来了。”曹老大出阵大笑说道。
“那叔父率军至此,是为何事?”袁三公子大喝问道。
“想请陶应贤侄与几个人见面,既然袁尚贤侄也来了,那就正好也一起见见,听一听。”曹老大开心大笑,又向后一挥手,后面典韦会意,已经亲自领着一队士兵押出了两男一女三个俘虏,推到了三jūn_duì 伍的正中。
“爹——!二娘!小舅!”待看清三个俘虏的模样时,吕蝶小箩莉自然是含着眼泪大喊起来,原来这三个俘虏不是别人,正是吕温侯本人与魏续、魏氏姐弟!看到昨夜失踪的吕温侯露面,陶应身旁和徐州营中的吕布军俘虏自然是一片骚动,惊呼不断,陶应则心头一跳,已经隐隐猜到了曹老大的恶毒用意。
“吕布?”袁三公子也认出了曾经在昌邑城墙上见过一面的吕温侯,但袁三公子也确实草包得可以,竟然笑道:“叔父大人,你把吕布押到这里,莫非是想把他当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当然不是。”曹老大也笑了,大声说道:“吕温侯武勇无双,人才难得,又愿意归降于吾,吾怎么舍得杀他?”
听到曹老大这话,吕布军俘虏队伍里自然又是一片骚动,陶应则紧张盘算,飞快思索对策,押着吕温侯的典韦也在吕温侯耳边低声笑道:“温侯,看你的了,按我家主公的安排说话,包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如果温侯不听话,哼!”
说着,典韦把吕温侯往前一推,吕温侯犹豫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陶应,小贼!奸贼!你这天下第一的奸贼!为了吞并我的队伍,故意设计害我,借魏续的手想要我的命,上天开眼,魏续奸贼没有杀我,让我有机会到这里揭穿你的虚伪面目,你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吧?!奸贼,奸贼!你这天下第一的虚伪奸贼!无耻小贼!”
“将士们,温侯麾下的将士们,你们要把眼睛睁大了!”魏续也哭喊了起来,“陶应小贼为了逼我杀主公,故意把一道劝降书信射上昌邑南门,开出条件要主公先杀了我,再杀我的姐姐,然后才能接受主公投降。我一时糊涂,就中了陶应小贼的奸计,设计把主公拿下,献给了曹公,我该死,我罪该万死!可我也是被逼的啊!”
听到这些言语,已经投降陶应的吕布军将士自然是更加骚动。袁三公子则是满头雾水,大声问道:“妹夫,这是怎么回事?叔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